愛無止盡
愛無止盡
若是換做以前，北堂修一定會堅定果決地說‘沒有的事，你這小腦瓜子又胡思亂想什麼呢’。可今天他沒有給出這樣的回答，而且答得也非常不幹脆，愣了近十秒才開口反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
“不用說我也知道。”蘇沁菲漠然轉過身，逼著自己不去看他，心裏暗暗低喃：如果不辛苦、不煎熬，昨晚怎麼會如此……貪得無厭地要我，可憐我的小腰，到現在還在酸著呢。
小傻妞啊，明明貪得無厭的人是你自己好吧。
“對不起，昨晚……累著你了。”北堂修的讀心術又回來了，他的眼睛直接透過身體看到了她心裏。
蘇沁菲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臉上閃出兩朵羞澀的紅暈。“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呀。”
北堂修突然毫無預兆地把她摟進懷裏，心裏堵著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沁菲沒有掙紮，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地回抱著他。
沉默，竟然成了他們之間最能讓對方安心的相處方式。
似乎有一種無聲的默契正在他們之間悄然成型，所以，他們才會格外真心還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隻是靜靜地擁抱在一起，什麼都不說，至少能感覺到擁有對方的真實。
荒唐大戲一切準備就緒，至關重要的倒數第二步，由北堂烈完成。在蘇沁菲的苦苦哀求下，他‘交’出了HT—8號。
“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在走最後一步之前，北堂烈還是希望她能改變主意，盡管，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個東西真那麼管用嗎？”蘇沁菲的思維模式和北堂烈完全不在一個軌道上，聽聽她這回答，話題都快繞到太平洋去了。
“你就不怕大哥知道後會對你失望？”嗬，轉移話題誰不會啊，看看誰繞得更遠。
“不怕。”這一回蘇沁菲總算答到了點上。“他對我越失望、越討厭我，我越安心。”
“那你呢，如果親眼看到你想看的，你會不會……怨他？”
蘇沁菲輕輕搖了搖頭。“他會這麼做都是被我逼的，我怎麼會怨他呢。”
“你們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極品夫妻！”北堂修故作輕鬆地感歎著，心裏不禁埋怨起了命運的不公。什麼人在做、天在看都是狗P，老天爺要是真的有眼，怎麼忍心折磨這對彼此深愛的恩愛夫妻？
周三的清晨，寒風伴著細雨，給這一天發生的‘悲劇’營造出了一副天然的淒涼背景。
解決掉裴子默之後，融資案很快就進入正式籌備階段，要討論決定的議案也越來越多，而且有許多會議都需要北堂修親自出席。
為了方便討論，會議一般都在投資部開，這也給了蘇沁菲出招的時機。一杯他最愛的黑咖啡，麵帶微笑地端到他麵前，親眼看他喝完，她才安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辭職報告已經打印好，請律師擬定的離婚協議書也已經確認過好多次，萬事俱備，隻欠他的‘出軌’。
根據北堂烈的說法，HT—8號一般會在喝下後半小時內起效，再算上在藥力的驅使下亂性的時間，一個半小時差不多夠了。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鍾，北堂修還沒有出現在小餐廳。雖然這樣的狀況最近偶有發生，之前蘇沁菲都不會刻意過問他為什麼不來吃午飯的原因，可今天她突然決定行使一回做妻子的權利。
午餐時段，頂樓異常安靜。穿著平底鞋的蘇沁菲邁著極輕的步子一步步走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叩叩叩……
這是蘇沁菲習慣的敲門節奏，如果他在辦公室，敲門聲落下後的三秒鍾內一定會給出回應，但今天他沒有。
擺在她麵前的路隻剩下一條：不請自入。
雖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伸向門把的那隻手還是不聽使喚地顫抖著。她的丈夫可能在裏麵和另一個女人做著隻能和她一起做的事，即便因為有藥力作祟才會不可自控，也是真真切切的事實，她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辦公室內的空無一人也在蘇沁菲的預料之中，於是，試著叫了兩聲。“老公，老公……”
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這麼叫他。以後，她就是想叫也沒這個資格。
幾秒鍾後，辦公室裏間的休息室裏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騷動。蘇沁菲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一步步走向那個更為熟悉的房間。每走一步，就像跨越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裏間休息室的門是虛掩著的，蘇沁菲沒有推門而入，她想看到的那些隻需要站在門口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短暫了停留了不到五秒鍾，她果斷地轉身逃走。一直到她跑出辦公室，北堂修都沒有開口叫她。
這是她想要的，所以，他不挽留，也不解釋。
從頂樓逃離之後，蘇沁菲沒有去餐廳，而是直接回了辦公室，把早就準備好的兩樣東西裝進文件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公司。
一樓大廳的保全依然和往常一樣，殷勤地過來打招呼。“蘇小姐這是要出去辦事？”
這是總裁大人的特別叮囑，在公司，大家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或是稱呼她蘇小姐。
蘇沁菲沒有回答他，隻是禮貌地笑了笑便邁著大步走出了公司大門。
這一走，也許就是永遠。再見，帝業。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休息間內，北堂修正在和北堂烈打電話。“她應該已經不在公司，你準備一下，她隨時可能跟你聯係。”
最重要的一步終於完成，北堂烈的心情卻一點也沒放鬆。“她沒說什麼？”
“沒有，她隻在門口站了幾秒鍾就跑了。”北堂修的語氣還是和往常一樣淡然平靜。
“你也沒追上去跟她解釋一下？”北堂烈小心翼翼地探問道。
“沒這個必要，而且……她應該也不想聽我說話。”北堂修的語氣裏居然帶著幾分笑意，當然，這笑絕對無奈的苦笑。
北堂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但願一切順利。”
嗬，這麼會演戲的兩兄弟裏應外合，不順利才怪呢。
離開公司後，蘇沁菲直接回了娘家。遭遇了如此沉痛的意外打擊，家人才是她最好的依靠。
女兒在上班時間突然回家，著實把蘇媽媽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在上班時間突然跑回來？”
“媽，對不起。”蘇沁菲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悲痛和傷心，爸爸媽媽是最疼她的人，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看著女兒蒼白的臉、無神的眼睛，蘇媽媽既擔心又著急。“到底怎麼了嘛，好好的道什麼歉啊？”
“媽，我可能……要和你的乖女婿離婚了。”鋪墊得越多，媽媽越擔心，蘇沁菲索性直接挑明重點。
蘇媽媽手上端著的茶杯摔了一地的玻璃渣，顫聲道。“菲菲啊，這事開不得玩笑的，媽媽膽小，經不住嚇，你快跟媽媽說，剛才的話隻是開玩笑的。”
“媽，不是開玩笑呢，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蘇沁菲忙扶著媽媽在沙發上坐下。“別太擔心啊，我沒事。”
蘇媽媽急得跟什麼似的，哪裏坐得。“做孽啊，哲修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跟他離婚？”
“不是他的問題，是我不好，我不是一個好妻子。”雖然離婚已經是箭在弦上的事，可蘇沁菲還是想盡力保住北堂修在爸媽心中的完美形象。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她不想讓他背黑鍋。
“別說傻話糊弄我，你從小到大都是最乖的孩子，怎麼可能做不了一個好妻子！”蘇媽媽根本不信，在她老人家眼裏，女兒和女婿是最最恩愛的模範夫妻，雖然有些眼紅的親戚們含沙射影地說這種身份差距太懸殊的豪門婚姻是不靠譜的，她也從來沒有把離婚一詞和這對恩愛夫妻聯係在一起過，現在女兒突然回來說要離婚，除了意外，她心裏更多的還是不解，因為她想不出會有什麼原因導致這段婚姻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是我不好，我不能給他生孩子，就連做妻子的基本責任都做不到。”為了讓媽媽不再追問，蘇沁菲隻能豁出去，跟媽媽說實話。
蘇媽媽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呆地地愣住，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勁來。
“媽，你別這樣，我沒事的。就算離開他，我也會過得很好。”蘇沁菲強忍著淚意湊上前抱著媽媽的肩，像媽媽哄小寶寶睡覺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我還有你和爸爸，我一定會撐過去的。”
蘇媽媽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就像被抽空了意識的木頭人似的，雙眼放空，沒有焦距地盯著某一點持續發呆。
良久的沉默之後，蘇媽媽悶悶地擠出四個字。“這就是命。”
媽媽終於開口說話，蘇沁菲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媽，我還沒吃飯呢，你去給我做碗三鮮麵吃好不好？”
“菲菲啊，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媽媽在這兒呢。”蘇媽媽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女兒在說什麼，看來她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蘇沁菲非但沒有哭，反而展開了一抹燦爛的笑。“為什麼要哭呢？我一點也不難過，真的。沒了我，他才能擁有完整的幸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完整的幸福？”蘇媽媽有點想不明白。
“他好喜歡小孩的，沒了我，他就能找別的女人給她生小孩，這樣……他的生活才是完整的。”蘇沁菲一本正經地給媽媽解釋著自己的荒謬理論，卻沒想過，媽媽其實也是不能生孩子的，她不是照樣和爸爸相濡以沫地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
當然，蘇沁菲和北堂修的情況和爸爸媽媽還是有點不一樣，首先，北堂修的家庭環境對蘇沁菲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其次，她那個古怪的病也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噩夢。
“你這孩子，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結婚才不到兩個月就突然離婚，你就不怕那些眼紅的親戚朋友們在背後說閑話？”蘇媽媽已經慢慢從殘忍的打擊解脫了出來，現在她心裏更多的還是對女兒未來生活的擔憂。
“我不怕，”蘇沁菲一臉輕鬆地搖頭。“隻要他能開開心心地過正常人的生活，我什麼都不怕。再說……我不是還有你和爸爸麼，你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好好保護我的，對不對？”
“都怪我，從小就教你凡事要多為別人著想，現在好了，看看你……”
蘇沁菲果斷伸出手，輕輕捂住媽媽的嘴。“媽，別說了！我不知道多感激你從小就這麼教我，如果我是那種自私的女孩，非要不顧家族壓力和難熬的夫妻生活繼續賴著他，他該多可憐呐。”
看著女兒輕鬆淡然的表情，蘇媽媽也漸漸釋然了，這麼聽話懂事的女兒都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啊，隻是，她身上這點執拗的死心眼真是傻得讓人心疼。“好了，你先去吃個水果，我去給你煮麵。”
媽媽這關算是輕鬆地過了，爸爸是最明事理的人，這一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接下來，蘇沁菲也該為離婚後的生活好好打算一下了，為了不讓爸爸媽媽擔心，她要盡快找一份新工作，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充實。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北堂修終於打來了電話，他還是習慣性地想叫她‘老婆’，卻被她厲聲打斷。“別這麼叫我，很快就不是了。”
沒轍，北堂修隻能換個稱呼。“菲菲，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好嗎？”
“你想聽我說什麼？恭喜你，終於不用再過禁欲的和尚生活了嗎？”蘇沁菲從來就不是那種毒舌的女生，但為了讓他徹底絕望，她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北堂修被堵得無言以對，哭笑不得地對著電話默默地苦笑，小東西，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啊，這麼傷人的話也敢說。
“我們離婚吧。”蘇沁菲不知道有沒有勇氣當著他的麵說出這句話，索性在電話裏挑明算了。
電話那端又是一陣沉默。
“我會找律師擬定離婚協議書，財產糾紛什麼的你不用擔心，我什麼都不要。”蘇沁菲隻能繼續唱獨角戲。
“為什麼不要？有些東西本來就是你應得的。”雖然知道她絕對不會帶走一分錢，但北堂修還是程式化地問了一句。
“我不想聽到別人說我是為了錢才和你結婚的，就這樣，我掛了，離婚協議書擬好之後再跟你聯係。”蘇沁菲的理智隻能支撐這麼久，再跟他繼續說下去，她遲早會崩潰。
因為不涉及財產糾紛的問題，離婚協議書的內容顯得有些單調。不過，內容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結論，以及雙方的簽名。
晚上爸爸回家，蘇沁菲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坦白交代。爸爸沒有多問什麼，她索性更大膽一點，把離婚協議書也拿出來給他過目。“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和補充的？”
蘇爸爸隻是象征想地掃了幾眼就把協議書扔到了一邊，一本正經地詢問他關心的問題。“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我說話就可以去辦退休手續，你要是想頂的我的空……”
爸爸還沒到正式退休的年齡，如果現在去辦，隻能辦內退，各方麵的待遇都會差很多，而且爸爸的身體還很硬朗，又是個閑不住的人，蘇沁菲才不要去頂他的班呢。“工作的事您別擔心，我已經在找，有相熟的朋友也會幫著關注，應該很快能找到新工作的。”
“最好是找離家近點的，生活什麼的，好照顧一點。”女兒說離婚就離婚，而且照她的性格，肯定不會考慮再婚的事，蘇爸爸對她的生活也格外擔心。
蘇沁菲的想法和媽媽卻正好相反。“如果出去工作的話，我不想住在家裏。”
“為什麼？”蘇爸爸和蘇媽媽異口同聲。
“街坊鄰居之間閑話多，我不想給你們的生活帶來困擾。等找到工作，我會在離上班地方近的地方租房子住，到時候爸媽經常過去看看我就好了。”細細打算了這麼久，這些事蘇沁菲自然是早有考慮的。
“不行！你從來沒有一個人單獨生活過，我不放心！”蘇媽媽果斷拒絕，女孩家離婚已經夠可憐了，還要一個人跑出去住，可不得把她愁死。
蘇爸爸倒是挺開明。“讓她去吧，孩子都這麼大了，也該讓她學著自立。”
“就是，我已經長大了呀，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再說了，我又沒說一個人住，說不定會找信得過的朋友一起合租呢。”工作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蘇沁菲已經把和人一起合租的事情都想到了。
蘇媽媽還想繼續囉嗦幾句，卻被蘇爸爸一臉嚴肅地攔了下來。“你別總當她是小孩子行不行？父母是沒辦法照顧子女一輩子的，該放手的時候絕不能心軟。”
“你……女兒離了婚，已經夠可憐了，你怎麼這麼狠心，讓她一個人出去住？”蘇媽媽當下就落了淚，看著像是在向老伴兒發脾氣，但一家三口都知道，她是因為太擔心才會這樣。
蘇沁菲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媽媽，隻能在一旁幹著急，最後還是爸爸及時站了出來。“你去忙你的，你媽這邊別擔心，她會想通的。”
看著媽媽滿臉的憂慮和擔心，蘇沁菲心裏很不是滋味。原本以為離婚隻是兩個人的事情，卻沒想到還是在無意間影響到了這麼多人。
第二天一大早，蘇沁菲就找快遞公司把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和辭職報告寄給了北堂修。和一遝紙一起被寄出的還有她的婚戒。
後來，這枚婚戒和另外兩枚戒指一起被北堂修係在了一條鏈子上，隨身帶著。
盯著桌上的文件足足看了近一分鍾後，北堂修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小東西，不是說好要給我打電話的嗎？現在算怎麼回事，多和我說句話都不肯？”
感歎歸感歎，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好名之後，北堂修立馬把秦睿召上了頂樓。
“辭職報告？這是怎麼回事？”蘇沁菲昨天下午突然曠工，今天早上也沒出現，秦睿也覺得很不對勁，卻沒想到她做出的決定竟然是辭職。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可以施行了。”北堂修答非所問。
“你是想讓我介紹蘇沁菲去慈善基金會做財務管理？”聽他這麼一問，秦睿好像悟出了一點頭緒。
“不要太刻意，這幾天她可能還在忙著找工作，你下周再聯係她。”北堂修淡然自若地用溫和的命令代替了回答。
“你早知道她會辭職？”悟出頭緒並不意味著已經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了然於心，總的來說，秦睿依然處於混沌不解的狀態。
“這件事很複雜，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雖然相交多年，但秦睿畢竟是外人，北堂修沒打算讓他知道太多細節。
“是不是你們的婚姻出了什麼問題？”當然了，要想把秦睿糊弄過去也沒那麼容易。
“就算我們的婚姻出了問題也輪不到你，你還是安心和寧凡好好交往吧。”北堂修不合時宜地開了句玩笑，讓秦睿乖乖閉了嘴。
北堂修的為人秦睿是絕對相信的，就算他和蘇沁菲的婚姻出了問題，也一定有不能對外人言的特殊理由。所以，他不再追問細節，作為朋友，本就該如此，該出手時就出手，該閉嘴時也要乖乖把嘴閉上。
第二天，蘇沁菲就收到了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粗心的她隻看了一眼那個龍飛鳳舞的簽名便安了心，那個離奇的生效日期就這樣被她忽略掉了。事實上，這份協議書真正生效的日期其實是在一百年後的21XX年，也就是說，她要活到一百二十幾歲才能真正變成北堂修的前妻。
憑著在帝業工作的經曆，蘇沁菲要找工作其實並不難，但是她不太想去那些大的金融公司工作，經曆了這麼多，她也發現了自己的短板，爾虞我詐的商戰什麼的，真的很不適合她。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能做一些簡單卻有意義的事。
例如，秦睿幫她介紹的這份工作——慈善基金會財務管理。
財務是她的本行，而且又和慈善有關，這份工作簡直就是為蘇沁菲量身定做的（當然了，她家老公精心安排的，還會有錯嗎）。
“你先看一下詳細資料，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幫你聯係基金會的負責人，安排你過去麵試。”
“這個基金會的規模好像很大呢，我行不行啊？”大致看過上半年的受捐贈和捐出的金額之後，蘇沁菲突然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能比這次三方融資的金額還大嗎？”秦睿的輕鬆語氣聽著像是在開玩笑，起到的效果卻非常不錯——
“說的也是，反正都是和數字打交道，隻要能確保那些數字真實、準確就行了。”蘇沁菲有一個做事一板一眼的爸爸，爸爸在工作上的認真勁她是一點不落地完全繼承了下來。這也是她一畢業就能進帝業這種大公司的原因，有此基礎，她還有什麼理由質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我是不是可以和基金會的負責人聯係了？”輕輕鬆鬆化解了蘇沁菲的自我懷疑之後，秦睿迫不及待地想進行下一步。
蘇沁菲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不安地客氣起來。“真不好意思，都已經辭了職，還要這麼麻煩你。”
“不在一起工作就不能做朋友了？”
囧……這些高級人才個個都是口才了得，蘇沁菲完全隻有甘拜下風的份。“那……我先謝謝你了。”
“我更希望聽到基金會的負責人說謝謝。”秦睿繼續賣弄口才。
這一次蘇沁菲反應還算快，聽懂了他拐彎抹角的意思。“我一定會努力讓你的希望變成事實。”
“很好，希望你能把這份自信一直保持下去。”
‘好歹也是從帝業出去的，總不能太丟他的臉。’這句話蘇沁菲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默默低喃。雖然已經離了婚（她以為的），但她的心裏滿滿裝著的都是他。
因為有秦睿的賣力推薦，加上蘇沁菲的能力本就出眾，麵試非常成功。麵試結束後，基金會負責人陳嵐女士很自然地問到了什麼時候能過來上班的問題。
“隨時。”蘇沁菲幾乎未做任何考慮便給出了回答，她甚至把入職前的準備工作都想到了。“我今天就可以去做身體檢查。”
“你才剛從帝業出來，身體檢查就不必了。這樣，你先把我沒基金會的財務狀況熟悉一下，明天正式上班，行嗎？”陳嵐是基金會裏唯一知道大boss是誰的人，顯然，她也早就受了北堂修的叮囑提醒。
就蘇沁菲那副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把她吹倒的小身板，北堂修舍得再讓她抽血才怪。
工作的事輕輕鬆鬆解決，接下來蘇沁菲要麵對的難題就是房子問題。
畢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要找到一處既安全、環境又好的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終於又輪到北堂烈出馬了，雖然不再是家人，還能做朋友嘛。朋友間互相關心是很正常的，所以，蘇沁菲沒有拒絕他的約見提議。
見麵之後，北堂烈狀似不經意地關心了幾句她的現狀，她找到新工作的事也很自然地就被引了出來，北堂烈輕輕鬆鬆著她的話鋒繼續問。“工作的地方離你家好像有點遠，去上班方便嗎？”
“是不太方便，所以我打算找房子搬出來住。”不知內情的蘇沁菲毫無防備地跳下陷阱。
“一個人住？”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人一起合租，可一時間也不知道上哪兒找去。”
北堂烈稍稍默了片刻，好像在思考什麼。這家夥，不去做演員真是浪費了。“我倒是認識一個也想搬出來住的人。”
“誰？”蘇沁菲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許諾。”臨時演員表現出色，現在已經正式上位成為正是演員，照這樣的進度發展下去，女主角的位置恐怕也離她不遠了。
“你不是在外麵有房子嗎，我以為她和你住在一起呢。”果然是結過婚的人，想得還真遠，在蘇沁菲看來，未婚同居這件事發生在北堂烈身上再正常不過了。
“咳咳……”北堂烈被嗆得不輕。“我和她……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
原來是這樣啊，蘇沁菲小小的囧了一下。“對不起啊，我……隻是隨便猜猜的，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北堂烈敷衍著把這個話題帶過。“你怎麼說，要是信得過她，我可以幫你問問她的想法。”
“廢話，我信得過你，當然也信得過她了。”雖然隻見過一次麵，蘇沁菲對許諾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文文靜靜的，又聰明，非常適合北堂烈這樣的冷漠性子。
“如果你們真的住在一起，以後可要麻煩你多照顧她了。”無敵的北堂烈，說話都不帶打草稿的。嗬，雖然許諾年紀稍小些，可被照顧的人可不一定是她。
“呃……大家互相照顧。”蘇沁菲還算有自知之明，照顧人這種事她不是很擅長，以後還要慢慢學習。
工作有了，房子也順利解決。照現在的進度來看，離婚後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順暢，蘇沁菲終於可以試著把心頭的大石慢慢放下，重獲自由的他可以毫無顧忌地開始下一段幸福，她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一切，看上去都很好。
隻是，她不知道，從她離開一直到踏上新生活的每一步都是他的精心安排。細心的他把每一個小細節都安排得緊密周全，確保她能過上最舒適的生活，而且不會讓她產生起疑。
適應新的工作環境總是特別忙，搬家的事隻能推到周末。雖然有信得過的朋友一起住，而且小區采用的是酒店式管理，非常安全，蘇媽媽還是一千一萬個不放心。“菲菲啊，要不……我每天下午都過去給你做晚飯？”
“不用了，從家裏坐車過來挺不方便的，你還是周末過來吧，平時要是饞了，我會回家吃。”媽媽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又有暈車的毛病，每天這樣跑來跑去的奔波，身體恐怕吃不消，蘇沁菲怎能忍心讓她辛苦受累。
蘇媽媽拗不過女兒的固執，隻能把不擔憂壓在心底。“有什麼事要跟我和你爸說啊，別一個人藏著。”
“放心啦，我還會繼續纏著你們的。”蘇沁菲故作輕鬆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小女孩撒嬌似的抱著媽媽的胳臂搖。
若是以前，蘇媽媽一定會被糊弄過去，但在經曆了如此多的意外之後，這樣的刻意已經忽悠不了那顆受過驚嚇的心，隻是她不忍拆穿女兒的小計倆罷了。
搬到沁園小區後，蘇沁菲才算正式開始了新生活。原本，她以為新的生活環境不是三兩天就能適應的。卻沒想到，在搬到新家的第二天早上，她就見到了一些非常熟悉的東西。
這……不是她最愛喝的小米粥嗎？而且，香味聞起來和之前喝過的一模一樣呢。
“早上好。”蘇沁菲正納悶著，一身居家主婦打扮的許諾端著一碟金黃色的煎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早。”蘇沁菲大囧，之前北堂烈還說要她幫著好好照顧許諾來著，現在倒好，居然要人家早起做早餐給她吃。“你……這麼早就起來啦？”
“我有晨運的習慣，一般都是六點多就起來了。”已經成功晉身為正式演員的許諾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為了能配合北堂烈兄弟倆演這出戲，她可沒少做功課。“煎包就快好了，你先去洗臉刷牙吧。”
“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人家孩子穿著圍裙、挽著袖子在廚房忙得汗流浹背，早餐不是她做的，難道是她在外麵買的不成！
許諾客氣地笑了笑。“手藝不精，別見笑。”
“怎麼會，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呢。”蘇沁菲說的都是心裏話，雖然還沒有嚐味道，但單從賣相和香味來看，絕對不會難吃到哪裏去。
“好吃就多吃點啊，煮東西是我的興趣愛好，吃完記得多提寶貴意見。”許諾揚著一臉無害的笑，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她此刻的行為就是標準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也想學做飯呢，以後可得好好跟你學習。”如此高超的演技，要騙過蘇沁菲實在太容易了。
看著蘇沁菲進了浴室洗漱，許諾忙抽空向一牆之隔的某人彙報情況。“OK，她沒多問。”
“現在下結論還言之過早，等她吃完再看看。”牆那邊的某人暫時還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沒那麼神奇吧，吃過之後就能察覺到味道不對勁？”許諾將信將疑，對吃的東西她一向是沒什麼感覺的，吃一口就能知道是誰做的這種事她可從來沒遇到過。
“我也希望她嚐不出。”牆外的那個人心情頗為複雜，一方麵，他希望菲菲還惦記著隻有他能做出的味道；可另一方麵，他又擔心她會因為這熟悉的味道而起疑心。
“晚餐的時間要現在就確認好嗎？”控製不了的事許諾不會刻意糾結，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好好盯著能把握的事。
“到時候我會跟你聯係，她已經出了房間，你不要在這裏呆太久，有什麼動靜記得馬上通知我。”太陽才剛升起呢，現在就計劃晚上的事還太早了點，他一點也不急，反正她的一切動向盡在他掌控之中，她什麼時候下班、會不會在外麵吃完飯、什麼時候回家，他都了若指掌。
“等一下……”那扇小窗即將關閉之前，許諾突然叫住他，是人都有好奇心的，要克製這種衝動並不容易。
已經關了一半的小窗再次打開。“什麼事？”
“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畢竟是人家是私事，許諾還是有點心虛，聲音也異常的小。
“怎麼，怕我們耽誤你和阿烈的交往？”人家孩子這麼認真地問，狡猾的某人居然耍起了太極。
“當我什麼都沒問。”被倒打一耙的許諾一臉窘迫，逃也似的奔出了廚房。
蘇沁菲很快就洗漱收拾好，一臉期待地坐到了餐桌旁。“看著好有食欲哦，我先開動了。”
坐在她對麵的許諾屏住呼吸看著她舀了一勺粥喝下，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反應。
蘇沁菲的反應是沉默，而且不是三五秒，而是漫長的一分鍾。
“怎麼了，不好喝嗎？”許諾小心翼翼地探問。
看到許諾的手在眼前晃悠，蘇沁菲才回過神來。“這個粥的味道好熟悉，你是不是有什麼秘方啊？”
“哦，是這樣的，我們家很早以前開過茶餐廳，食譜什麼的都是我爺爺教我的。”不愧是北堂烈精心挑選來的，反應真夠快。
蘇沁菲沒再說話，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得見了底。“沒想到，還能喝到這個味道。”
“什麼？”許諾明知故問，雖然蘇沁菲的聲音很小，但這麼近的距離已經足以讓她聽清楚，看來牆那邊的人不是白擔心，她真的隻喝了一口就察覺出了異樣呢。
“沒什麼。”蘇沁菲隨口敷衍一句，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她以為，換個新環境之後就能開始新的生活，卻管不住那顆隻為他跳動的心。怎麼辦，真的好想好想他，哪怕隻能遠遠地看他一眼也好啊……
不能見到真人，隻能看他的照片解相思。等公車的時候，蘇沁菲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機，把之前拍的照片翻出來一張張仔細地看，一邊看，還一邊傻笑著。“真是討厭呐，無論什麼時候看他都是這麼好看。”
她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看著她，雖然無從得知她在盯著手機看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他的傻菲菲一定在看和他們有關的東西。
看吧，你非要逃走，逃了之後又舍不得，我該拿你怎麼辦。
看來，應該找個特別的方式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才行。
上班一周後，蘇沁菲已經基本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因為基金會收到的都是愛心人士捐贈的善款，每一分錢的來源和去向都必須準確、真實，這也對管財務的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嚴格說來，這裏的工作比在帝業時更繁忙。但蘇沁菲一點也不覺得累，因為忙得值。隻要一想到這些錢真的到了需要幫助的人手裏，她的心情也會變得格外舒暢。
這份工作北堂修算是給她找對了。
終於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難得能在下班前十五分鍾瀏覽一下基金會的官方微博。熱情的人還真不少呢，有求助的，也有谘詢捐款事宜的。看到有些問題沒人解答，蘇沁菲很自然地做起了‘解說員’的工作。
看到熟悉的名字在微博界麵出現，伺機埋伏的某人終於尋到了機會，果斷私信。
蘇沁菲正忙著回複各種谘詢事宜，突然收到私信提醒，雖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ID，但隻要他打出的問題和慈善有關，蘇沁菲都會極盡所能地給予回複。
大boss家菲菲：提問已收到，部分問題需要谘詢專業人士，請稍候。
在稍候的過程中，北堂修回憶起來她改微薄ID的經過，本來她是叫‘菲菲不是非非’的，後來因為打賭輸了，才被穎珊她們逼著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想必她應該以為他永遠不會出現在微博這種平台上，所以才沒有改名字。
“難聽死了。”當時，她非常不喜歡這個新名字。
“哪裏難聽了？很符合現實嘛。”他卻格外高興。
“我也要幫你申請個微薄號，名字就叫菲菲家小修修。”
正在悠閑地喝咖啡的他被嗆得足足咳了三分鍾才緩過氣來，他是非常不介意歸屬於她，可小修修三個字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前麵三個字不變，後綴改一下。”
“不改，我就要這個！”被閨蜜們欺負了蘇沁菲正鬱悶著呢，當然要抓住他進去耍賴撒嬌。
後來，她真的給他注冊了一個叫‘菲菲家小修修’的ID，隻是，他從來沒有用過。
不知道她剛才看到fox這個ID時，是否會有所聯想。
蘇沁菲很快就找人打聽到了最專業的回答：狐狸先生，您說的情況是允許的，請致電28752876獲取詳細信息。
狐狸先生？北堂修滿腦袋黑線，她的聯想力未免也太差了點吧。
fox：謝謝，以後我還能繼續谘詢你嗎？
大boss家菲菲：當然可以，我一般會在下午下班前半小時在線。
這條消息發出之後，她又加了一句：下班後隨時都可以哦，我用手機上。
幾秒鍾後，倆人同時加了對方關注。
然後，蘇沁菲莫名其妙地盯著電腦屏幕傻笑起來，不知道這算不算神奇的網絡緣分呢。
單純的孩子傷不起啊，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狐狸先生又谘詢了幾個問題，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蘇沁菲繼續發私信——
大boss家菲菲：那個……我下班了，等一下要去超市買菜，有什麼問題等我回家再回複你好嗎？
fox：賢妻良母？
大boss家菲菲：（表情）擦汗，沒辦法呀，以前有人做的，現在他不在，隻能靠自己。
狐狸先生本來想繼續追問，但又覺得兩個人的‘交情尚淺’，要是突然過問人家的私事好像有點唐突，隻能就此作罷。
而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好心情也被她最後回複的那句話瞬間秒殺。
‘現在他不在，隻能靠自己’，可以想象她在打出這段話時，表情該有多落寞。
蘇沁菲突然決定去超市買菜，回家自己做飯，北堂修不得不改變策略，主動給許諾打電話，發給她一套菜譜，算是給菲菲一個參照。等一下回家正式做的時候他會在旁指導。
這會兒蘇沁菲還在去超市的路上，許諾突然打來電話，她立馬報告了自己的行蹤。“我正要去超市呢，你晚飯想吃什麼啊，我買回去做。”
“好啊好啊，我也差不多快回去了，你買回來我們一起做。”許諾興奮地答應。“等一下我給你發一份清單，你照著買就好了。”
“叫阿烈一起來吧，這幾天你隻顧著幫我收拾整理，都顧不上好好陪他。”已經‘離了婚’的某人還沒忘記做大嫂的責任呢。
電話那端停頓了兩三秒，這個話題是許諾最不願意麵對的。無奈，北堂烈攤上這麼個熱心地‘前大嫂’，她隻能硬著頭皮問問所謂的‘男朋友’願不願意過來陪她演戲。“等我問問，他不一定有空的。”
“才怪，他每天晚上都很閑的。你就跟他說我們做的菜太多，他一定會出現的。”蘇沁菲鐵了心非要請北堂烈來做客。
“好吧。”許諾回話的語氣明顯沒了剛才的興奮，隻要她在電話裏提到蘇沁菲的名字，北堂烈一定會過來。可是，他過來又能怎樣呢，又不是為了她。
聽說蘇沁菲請了北堂烈去新家做客，北堂修也是一萬個不高興。結婚近兩個月，他吃到老婆親手做的食物隻有那一籠蒸餃，而且還是用廚師事先擀好的皮、拌好的餡包的，憑什麼老三就能吃到她親手做的菜？
掀桌，太不公平了！
許諾猜的沒錯，北堂烈答應得很爽快。但他之所以會答應，並不是許諾想的那樣。怎麼說她也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蘇沁菲一直盯著這事不放，他有責任出麵幫許諾解圍。
北堂烈出現的很早，他一進門，蘇沁菲就把許諾趕出了廚房。“配菜的事就交給我好了，你出去陪他聊會天吧。”
“可是……這麼多菜，而且還有魚和蝦什麼的，你一個人能行嗎？”許諾賴著不肯走，坦白講，她也不知道該和北堂烈聊些什麼，而且，今天買的菜確實有點多，小菲笨手笨腳的，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問題的，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我經常幫媽媽做這些的。”為了讓許諾乖乖出去，蘇沁菲不惜撒了個小謊。爸爸媽媽從小就寵她，連碗都舍不得讓她洗，怎麼可能讓她處理魚蝦之類的活物。
蔬菜之類的東西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此時擺在蘇沁菲眼前的還有一塊牛肉、一條活魚和一對蝦。
怎麼辦，魚還是活蹦亂跳的，到底要從哪裏下刀才對啊？蘇沁菲很想向媽媽求助來著，又怕媽媽擔心，保不準她老人家會一個衝動就直接殺過來，以後說不定每天都要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思量再三，蘇沁菲決定在微博求助。
大boss家菲菲：求殺魚的步驟及注意事項，哭。
發完之後，蘇沁菲開始在心裏暗暗祈禱，穎珊、姚蕾、鍾琪，隨便哪個看到都好啊，她們一定知道怎麼弄的，特別是鍾琪這個吃貨，平時就屬她最愛自己煮東西吃，這點小事一定難不住她。
蘇沁菲的祈禱很快就收到了回報，不過，私信她的不是三位閨蜜的其中之一，而是她今天下午剛認識的心朋友：狐狸先生。
fox：不是信誓旦旦說要煮大餐麼，一條魚就把你難住了？
大boss家菲菲：它還是活的呀，我怕它會咬人。
狐狸現在這會兒正端著一杯水悠閑地喝著，看到這一句‘怕它會咬人’，立馬笑噴，他長這麼大還沒聽說桂花魚會咬人的。
fox：你先對著它的頭敲兩下，等它暈了，自然不會咬你。
蘇沁菲興奮不已，立馬照做，果然，拿刀背敲了兩下魚頭之後，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魚明顯安分下來。
大boss家菲菲：接下來呢？繼續，繼續啊！
驚歎號直接來了仨，很急切有木有。
站在那塊單向玻璃窗前，狐狸先生一邊看著某小傻妞笨手笨腳地和那條已經半暈不暈的魚較勁，一邊詳盡地介紹了殺魚的全過程，隻差親自買一條魚來殺了拍成錄像傳給她。
一番折騰，總算把魚收拾幹淨了，好心的狐狸先生還不忘教她怎麼除去手上的魚腥味。
處理完了活蹦亂跳的魚，牛肉和蝦自然也不在話下了。中間許諾還不放心地進來瞄了一眼，卻被蘇沁菲揮舞著菜刀趕了出去。“別進來添亂了，我能行的！”
許諾隻能小心翼翼站在廚房門口八卦。“一定是找人求助了吧？”
“你管我呢，隻要能收拾好就行。”蘇沁菲心虛地白了許諾一眼，作勢又要揚菜刀，嚇得許諾飛快逃離。
“她看上去好像蠻開心的。”一直在旁小心翼翼觀望的北堂烈低聲歎道。
“我看她一直把手機放在旁邊，肯定有人在遙控指揮呢。”許諾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她和北堂烈聊天的心情越來越放鬆，全然沒有半分做戲的感覺。
“真是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北堂烈很快就猜到了遙控指揮的那個人是誰，一時間，對自己老大的敬佩之意又多了一分。
許諾一臉好奇地瞪大眼睛，卻又要刻意壓低聲音。“是你大哥？”
“除了他，還有誰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你說……他們倆，誰更可憐一點？”越來越入戲的許諾也越來越不拿自己當外人，什麼話都敢問。
“他們都不可憐，相反……我很羨慕他們。”北堂烈沉思了片刻才給出回答，而且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這對彼此深愛的夫妻雖然被迫分開，但他們依然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對方。他深信，老天爺真的隻是在和他們開玩笑，總有一天溫暖的陽光會再次照耀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