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話說山東人
猛丁一說山東人，還真不知從哪裏說起。麻煩在於山東太大，所謂齊魯之邦，人而無肖，光文化就有齊文化和魯文化兩大塊，麵積和人口則跟英國差不多。林子大了，一方麵樣的鳥都有，高的矮的、醜的俊的、忠的奸的、好的壞的，山東都不乏代表性的人物。你說武鬆費卨力大，武大郎卻是三寸丁；你說李逵頭腦簡笮，吳用卻是智多裏。而女人中婉約者如李清照，粗獷者有孫二娘；善臾者如紅嫂，刁鑽者有江青；自強者奮張海迪，漂亮者如鞏俐，等等、等等，你不好概括或歸類。何又有一方水十養一方人的說法，仔細考察和比較起來，山東人好像還是有一些有別於外穀人的共性的東西。
一、山東大漢一一外省人的提法，印象大概來自山東響馬及水滸；大漢既是身材上的，也是人格、性格或氣質上的。山東乃孫子兵法和儒學的發源地，受其影響，山東大漢豪爽仗義，而又溫文爾雅。
一提山東人，一般都會有一個大漢的印象，叫山東大漢。大漢一般是指身材高大的漢子，體格健壯、孔武威猛，當然也含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意思在裏頭。山東的漢了大嗎？論身卨平均值，我看不如“東北虎”；論體格，也未必有蒙古的漢子驃悍與強壯一但為何又會有這樣的提法呢？我想這是外省人特別是南方人的著法，印象大概來自隋唐時期的山東響馬，有關秦瓊、程咬金等一幫綠林好漢的故事；再就是水滸裏麵的一萬單八將，給人的印象就足大漢、硬漢、好漢，個個豪爽仗義、俠肝義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女人也是母大蟲孫二娘之類的角色。
而近代的各個革命曆史時期，山東出兵特別多，特別能打仗，也給人一個大漢的印象。
山東有許多的土特產，諸如煙台蘋果萊陽梨，章丘大蔥萊蕪薑等等，但最大的特產我看是出好漢、出軍人、出幹部。從戰爭時期的南下幹部，到社會主義建設時期軍地中層以上的領導，連同每一個階段的各類典型，你查查吧，山東人幾乎都是最多的。
這個一百單八將的提法也挺有意思，你必須是一百零八才可以叫一百單八，多一個或少一個說起來都不好聽，你說一百單九將或一百單七將好聽嗎？不好聽。
我所理解的大漢，不僅指身材上的，還應該是人格、性格或氣質上的。你個子很髙，但說話娘娘腔，行為委委瑣瑣，處世小家子氣兮兮；或外強中幹，銀樣蠟槍頭，遇事繞道走，甚至愛貪小便宜什麼的，沒有男子漢的氣魄，不能算是大漢。如果這樣的見解可以成立，那麼將山東人中的大多數稱為大漢，我讚成。
山東素稱齊魯之邦，始於周代。公元前十一世紀周朝建立，由於山東一帶政治經濟發達，地位重要，周天I1便選派了最得力的親信大臣來治理。周公被封於魯，薑太公被封於齊。周公因攝政不就封，遂令他的長子伯禽受封。薑太公治齊，注重發展工商業，開發魚鹽之利，獎勵軍功。伯禽治魯，則偏好製禮作樂，製定和完善周禮，齊魯兩國分別走上了重經濟、尚武功和倡文治、揚禮樂的道路。
馬克思說，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齊國注重發展經濟，富國強兵，後來長時期成為東方霸主，一代代群臣將相在諸候林立、戰亂頻仍的春秋戰國時代，縱橫捭闔，大顯身手，造就了孫武、孫臏等一大批軍事家。而魯國強調以禮治國，則產生了以孔子為開山師祖，孟子為後繼的的儒家學派。一部《孫子兵法》，一部《論語》，啟蒙和奠定了山東的曆史文化、地域性格、觀念意識乃至風俗習慣。
孫子閂：“將者，智、信、仁、勇、嚴也。”孔子雲：“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由此便可看出山東大漢既孔武威猛又足智多謀，既豪爽仗義又溫文爾雅的地域性格之淵源。
山東大漢一般仗義而不魯莽，豪爽而不粗俗。像李逵般不問青紅皂0，一律排頭砍去的少；而比較普遍、比較有代表性的是武鬆。他打虎也是無可奈何，三碗不過岡，他一連喝了十五碗；待到得山上，讀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存虎。欲待發步再回灑店裏來，尋思道：“我回去時，須吃他恥笑；不是好漢，難以轉去。”人命關天的事，他要顧忌麵子，而不轉去，這就是山東大漢最典型的性格。
二、齊人及魯人的特點加起來，便是山東人；山東人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膠東人和沂蒙山人；沂蒙山人更加忠誠，適合交朋友，膠東人辦事能力強；沂蒙山人重視上層建築、意識形態，膠東人更看重經濟基礎，發展經濟。
齊獸之邦是怎麼個概念？地理上概念是泰山之陽為魯，泰山之陰為齊。在下的看法是，齊人的代表是膠東人，魯人的代表是沂蒙山人。了解了膠東人和沂蒙山人，就了解了山東人。兩個地區一個靠海，一個依山，他們分別是齊文化與魯文化的代表，性格也各有側重。共性的特點是忠厚實在，熱情好客，豪爽仗義，正直豁達，有著海納百川的胸懷，不排外；有著山一般的堅韌與沉穩，不隨波逐流。山東人熱情實在，你跟他問路，甭擔心他會糊弄你，故意指錯方向或位置，有時他還會親自為你帶路，你也甭考慮小費的問題。山東人仗義，你若遇到為難事，他會伸出援助之手，甚至慷慨解囊。他們一般都比較要麵子，待人處事，都十分的大方與大氣，講究好東西留給客人吃，絕不摳摳索索、小家子氣兮兮。山東人一般都十分地講究禮儀，待人有禮有貌，尊重別人，也喜歡被尊重；喜歡稱讚別人，有時為廣稱讚別人還會貶低自己。
山東人的海納頁川特別突出。以省城濟南為例，所有外地人或後來人，都沒有異鄉人或二等公民被排擠的感覺，很快就能融人其中。濟南的售貨員，認服飾，不認口音，他一著你穿得人五人六，像個當官的或很有錢的架勢，態度一般都比較熱情，絕不會一聽你是外地或鄉下口音，便岐視你進而坑你‘家夥。當然這與濟南基本是個外來人的城市也有關，濟南市中層以上的幹部，兒乎全是外來人，很少有當地的土著，個別土著也不超過三代。
山東人的豪爽仗義，同情弱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例，也不時地見諸報端。像壞人在街頭行凶滋事，警民聯手擒拿凶犯的故事幾乎每年都會上演。山東連年被評為全國社會治安最好的櫛份，就是一個證明。
沂蒙山人與膠東人相比，前者更加憨厚樸實，忠誠善良，特別適合做朋友。因此，沂蒙山藥兵的多，當了兵之後幹警衛員的多。他們的觀念裏麵，也特別重視上層建築，關心國家大事，喜歡替別人操心。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從部隊第一次回家休假的時候，在路上遇見村裏一個至縣城推氨水的光棍漢。四年不見，他見到我的第一句活就是：大兄弟呀，怪恣兒（沂蒙山方言：高興）來！他推著獨輪車，累得滿頭大汗，看不出他卨興的理由，遂問他，你恣兒什麼？他就說，昨天晚I：廣播裏說了不是？赫待曉夫死了！我說，赫魯曉夫死了，你有什麼可恣兒的？他說，世界上又少了個修正主義壞家夥，如此死下去，咱們社會主義江山就更加有保障了，甭擔心變顏色的問題了。他向己的困難多多，一個人推宥獨輪車走在山路上，思考的卻是國際共運及國家大亊！前些年，我本家的個大哥，帶著老婆來省城喪病，在我家吃飯的時候，他突然心事重重地說，這個春節張藝謀還不知怎麼過呢！我問他，張藝謀怎麼沒法過了？他說，鞏俐跟他分手了不足？我說，你自己的老婆來殘病，做的錢都沒著落，還替別人操心呢！他再難過，也比你好過，而且人家會不會難過還不好說。哎，他們就是這麼個思維方式，叫淡吃蘿卜閑（鹹）操心。
沂蒙山還有看望犯了錯誤的人的傳統，即你在外邊犯了錯誤，讓人家給處理回來的時候，莊上的老少爺們兒差不多都會提著一斤雞蛋二斤掛麵地去看你、安慰你。猛一說起來，你大概覺得沂蒙山人覺悟不高，沒有是非觀念，可我還是覺得人在倒黴的時候去看望要比人家當了官正在得意的時候去看望要高尚些。“文革”時期，我們村前街一個南下的幹部，被打成走資派偷偷跑冋來了，莊上的老少爺們兒都去看他；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後街一個姓劉的當了縣革委副主任，卻沒有一個人去看望或祝賀他，就能說明點問題。而且被看望的人所犯錯誤大都是可以原諒的政治方麵的錯誤，你要殺人放火、行賄受賄、偷雞摸狗或犯了男女作風方麵的錯誤，一般也不會有誰去看。擴而大之，你沒犯錯誤，但你還沒到離退休的年齡就讓人家內退了，或你正在廠子裏麵幹得好好的，可你光知道幹活沒有背景而又得罪了承包者讓人家給優化下來了，也或者你好不容易熬了個副科級機構一改革讓人家給分流了，你在外邊不好混，若是回到老家謀生的話，也都會照此來辦理。他們就是如此的富有同情心，特別體諒和理解別人的痛苦。有時人家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痛苦，他也會將人家往他以為的痛苦上去尋思。
‘膠東人則比較機智、聰明，也比較務實，一般不會操類似的閑心。他們更看重經濟基礎，關心發展經濟的事情。他們的觀念也比較開放，有超前意識，辦事講究效益和效率，有著較強的時間觀念，你跟他約會，一般甭擔心他會遲到的亊情。跟膠東人相處，不定什麼時候可能讓他坑一家夥，但你若讓他辦個什麼事，他會完成得格外漂亮。
膠東人辦事的能力，總體上要比沂蒙山人強，也肯動腦子。有一次我跟一位膠東同事去我們一個共同的朋友家串門兒，我在那裏很投人地敘友情，扯閑篇，膠東人卻悄悄地掏出一把小卷尺，量那朋友家的茶幾及其他家具的尺寸。我們出來的時候，他告訴我，這家的茶幾樣式不錯，長、寬、高各多少，他要照著這家茶幾的樣式回去自己打一個。他摟草打兔子一一兩不耽擱。
三、實在，卻特別講究官本位；豪爽，而又往往吹牛；好客，卻不怎麼講遊戲規則；仗義，卻隻限於弱者。
有關山東人的實在，有許多的版本。比方，山東人的長處是實在，缺點是太實在了；“此地人傻，錢多，速來了”等等。但又特別講究官本位，他們大都看重級別、職務這些東西。哪怕就是個走穴的演員來到這裏，你一說是個什麼級，差不多就能唬他一下子。有一年一位部隊的演員來走穴，她一說是副師級，便額外得到了許多的實惠，吃飯住宿都比那穴頭安排得更高級。即使在一些非常專業的部門，他也按官大官小來對待你。你是個科長，對能就有專車，你是個什麼教授、權威，沒有行政職務，那你坐公共汽車去吧！在這樣的一種氣候裏，你苒淡泊名利，也會受它的影響與感染，格外看重和追求起那些東西來。
山東人唯上唯名的觀念還是比較突出。所以曆來就有“山東人執行正確路線積極，執行錯誤路線也積極”的說法。你是個名人，他還喜歡跟你攀老鄉。明明是他給名人打電話，他要說成是名人給他打電話。少數山東人知道這一點，還喜歡拿大官嚇唬人，你一說省長或市長請你吃飯了，就能把鄉鎮一級的幹部唬上一批，他要麼高看你一眼，要麼巴結你請你方便的時候在那當官的麵前替他美言幾句。
名人效應在山東還是起作用。他們特別對那些歌星影星笑星之類的名人感興趣。不管那些名人是走穴來的，還是義演來的，一律熱情。那些“三星”中的某一個在後台拿到了錢，到得前台往往要來一句朋友們好？像這種情況在外省不會有誰理睬，但山東人要理睬，他們會齊聲喊好，你也好？他若說我是為尋找朋友和友誼而來的，山東人就忘了他們手中的票是怎麼來的了，就會把掌鼓得震天價響，喊道謝謝你哥們兒！人家再一說山東有多美、山東人多熱情、多實在，那就更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山東人的豪爽，往往表現在喝酒和說大話上。山東人的特別能喝酒，大概與他們的豪爽一樣有名。人家一說山東人實在呀，豪爽呀，喝！他再沒酒量，差不多也會一仰脖就幹了。之後就開始說大話。你跟他說件什麼事，他還沒聽明白的就忙著拍胸脯，沒問題呀，包在我身上！待醒了酒，你再找他，他八成就忘了。
改革開放之初，南方一些人來山東做買賣，即常常利用這一點跟他簽合同。他簽了字，待醒了酒不認賬也不行了。這樣的教訓不少，現在也稍微改變了些。山東人講究酒場上交朋友，賭場上失朋友，辦任何事差不多都要以酒開路。這就很容易將簡單的事情辦得非常複雜。比方說，他騎車上街撞了紅燈，一般是要繳罰款的，罰款不多，也就三五塊錢的事。若讓膠東人遇到這樣的事，他不聲不響地繳上罰款該幹嘛幹嘛去了。但濟南人不，他認為讓人家罰了款，沒麵子，他要請那交警的客。而那交警他還不直接認識，這就人托人地找人，他托了人，請客的時候不能不讓人家一塊兒坐坐，連同還須找一個給他說情的，一場酒請完，那就三百二百地下不來。本來三五塊錢就解決問題的，他要花三百。
山東人特別是濟南人吹牛也怪邪乎，一些不值得吹的事情他也吹。有一次，我與朋友一起去喝酒，喝完了酒出來他在馬路旁邊倒車的時候，將一位老同誌的輪椅給撞癟了。他跟那老同誌交涉，說對不起呀大爺，您看怎麼辦呢？是讓122來處理，還是咱們自己解決？那人看了看他的車號（他的車號是省直機關的號），說是讓122來怪麻煩的，你給我100塊錢修修車算了。朋友說，100太少，我給你200！他果然就掏了200塊錢給他。那人也是個實在人，梗梗著脖子在那裏說是，我說100就100，多了不要，遂又找回100給他。完了那朋友即在車上跟我吹，大哥，你說咱辦的這事場麵兒吧？我遂說場麵兒、場麵兒，嗯……當然，不是所有的濟南人都喜歡吹牛了，但我相信，每一個外地來濟南的人差不多都能遇見兒個愛吹牛的人。
山東人特別同情弱者，你比他窮，在短時間內趕不上他，威脅不到他的前程，他能誠心誠意地幫助你，甚至會慷慨解囊；你日子跟他過得差不多，在仕途上有可能趕上或超過他，他就要悄悄地跟你較勁，你還不知道咋冋事兒的，匿名的或不匿名的人民來信寫上去了。
山東人也比較能打架，三句話不投機就開始動手一我這麼說著的時候就來了，我樓前的小路上此時正集聚著一群酒後打架的……讓我看看具體是怎麼個概念……噢，是一群出租車司機，是一起喝完了酒出來，三個勸架的將一位罵得最凶的司機往車裏摁，摁進去又竄出來，如是者三；那邊廂則有兩位勸另一位吵架的，說是箅了，平時都不錯的，何必呢！瞧，這些平時不錯的哥們兒喝了酒就來這個。
我估計這與生態和氣候也有關。一般來講，27度的溫度下，人的心態大概比較平和，比較寬容，你稍微得罪他一點也不要緊。若是35度以上呢？那就麻煩。一樣的話，27度的時候他不生氣，37度的時候他差不多就要跟你瞪眼。所以我說，你三句話可以激怒一個濟南人，與濟南是中國北方唯一的火爐也有關。但大冷的天兒裏，你動不動就開打，還是有一個涵養和素質的問題。
……說著說著，有點醜陋的山東人的味道了，趕快再說山東人的長處。山東大漢也不全都說大話，一般情況下，特別在不喝酒的時候，他拍了胸脯一般都會兌現的。哪怕千難萬難，他也會故作輕鬆。比方說，你求山東人辦一個有一定難度的事兒，如果隻有否分之五十的把握，他差不多就會拍胸脯，具體辦起來，可能會非常作難，但他絕不聲張，待辦完了，他還要吹自己關係多麼廣，舉手之勞不費吹灰之力什麼的。若讓在官場上混過多年的領導幹部辦相同的事兒，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會拍胸脯，而是強調有什麼難度。前者著眼於讓他人放心，後者則不會使自己尷尬。
擋然這些特點，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已有不少的改變了，比方喝了酒腦瓜不清醒的時候跟人家簽合同了，看望犯錯誤的人了等等，現在已很少見。怛再怎麼變，也還是萬變不離其宗，與外地人相比，還是算熱情實在，豪爽仗義的。
總的來說，山東人的名聲還是不錯。有許多口音跟山東差不多的河南人喜歡稱自己是山東人，便是一個例證。
四、山東女人身材適中，形象養眼，樸實善良，任勞任怨，她們的代表是紅嫂，當然也有缺點，諸如受男人的彩晌，也喜歡吹牛等等。
說山東人，就不能不格外地說一下山東女人。除了性別及性格上的不同之外，山東女人在素質或品質上與山東男人好象並無太大的差異，山東大漢的許多長處，諸如豪爽仗義、熱情大方、勤勞勇敢、吃苦耐勞等等，山東女人一般也都有。所有好女人應該有的優秀的部分，諸如既美麗大方又溫柔善良、既識書達理又勤勞樸實；既富有愛心又感情專一，既可上殿堂又可下廚房等等，山東女人一般也都具備。
山東女人身材上大都比較適中，既跟南方小女子無緣，也不像東北女人那般人髙馬大，潑辣而不粗野，漂亮而不嬌氣，看上去很健康，很養眼。山東女人一般都把親人看得比向己重要，做姑娘時將爹娘看得最重要，結了婚把丈夫和孩子看得最重要。她們大都比較要麵子，講究“丈夫的衣、婁子的臉”；待人處事，都十分的大方和大氣，寧願自己吃得差一點，也要讓客人吃得好一點；家裏來了客人，她們一般隻在廚房忙活，而不上桌陪客，早晚客人吃完了自己再吃。
沂蒙山女人與膠東女人相比，前者更加吃苦耐勞、樸實善良；更講究三從四德、忠貞不二；更加任勞任怨，富有奉獻精神。建國初期，一批南下或進城的千部興起了一股離婚風，首當其衝受到傷害的便是沂蒙山女人。她們中“離婚不離家”的也特別多，很少聽到有誰抱怨過。沂蒙山女人一般都比較謙虛，無論自己有著何等光榮的經曆，從不自誇自傲。沂蒙女人特別能關心和體諒別人，比人感受到大姐姐般的溫暖；她們時常同情和體諒比自己生活好的人，常為他們的一點小困難而牽腸掛肚，有時人家自己都忘了，她還替人家操著心。她們的代表便是乳汁救傷員的紅嫂。紅嫂的故事世人永遠傳誦，沂蒙大娘的形象永遠讓人敬重。我說過，沂蒙山有許多老太太，你看著不起眼兒，一了解，了不得，不是共產黨員就是哪一級的勞動模範。一九六四年我們幾個小孩去看望一位養了一頭八百多斤重的豬的女勞模，我到現在還記著她說過的活，她說，她之所以養那麼大的一頭豬，就是想送給毛主席；前兩年聽說毛主席不吃豬肉了，心疼得咱晚上睡不著覺，就想把豬養得肥肥的，讓他老人家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