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緊張地看著他們。人是他們當天夜裏救下來的人,但她卻沒有出麵。若說有人說看到他們在一起?
那一定是在賃宅子的時候,她曾經去見過了一麵。但這件事,卻不能說。尤其邵安還是在她幫著租的宅子裏死去的。
但她自信,這件事做得幹淨,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阮關玨臉上露出一絲不讚同的神情,但很快還是保持了禮貌的笑意。黑臉的男子卻滿臉懷疑。
“既如此,當初肖詹事因殺人罪被判刑時,你既然明知,為何不說?”
采薇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當時他被人追殺的時候實在嚇人。我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再加上後來他也不知去向。我實在害怕。”
後來兩人又問了些別的。采薇誠惶誠恐地都一一作答。
方才那張黑臉的壯年,想來就是刑部尚書了。
邵安是被她所救的事情,除了阿童,後來鄔戩試探到了。再就是餘下的那個凶手。
鄔戩既然出手了要放棄邵典源,應該不是她。她可以當地點放在街上,一來說起來可信度更高些,二來,若有人提到別的地方,她也可以自圓其說。
隻是沒想到,二人卻是再沒問別的,就走了。
想必是案件已經進入到最後的階段了。
果然夜間的時候,阮關玨就邀請她去了蒔花館。
再到蒔花館的時候,采薇依舊如從前,要牡丹陪著。
牡丹撥弄著琴弦,就要彈出那首最近正熱著的《我的一個朋友》。
“行了,換一首吧。天天聽這首,多好聽的歌,也該刺耳朵了。”牡丹依言,笑著換了另一首。
而阮關玨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什麼都不說,第一句就是不太滿意的抱怨。“你今日何必要把自己牽扯進來?”
“你們都上門來問了,我總不好不配合吧。”采薇撚了塊桂花糕。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吃塊點心最合適。
“你救他是事實。”阮關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顧著瞪她。
“我知道。但我救了他,知道了他為何被追殺。才是順其自然對不對?”根本不管那人像根木樁子似的佇立在那裏。
“而且,現在有心人要拉我下水。鞋子既然已經濕了,索性就下水洗個腳。”
阮關玨猛地咳嗽兩聲。這什麼破比喻。“是禦前侍衛王大虎在陛下麵前提了提。”
“是禦前侍衛王大虎在陛下麵前提過,說你與邵小公子似是關係極好。”
采薇心頭一凜。表情沉重了幾分。
“你別緊張。他隻是遠遠看了眼,瞧著像你。其他什麼也沒說。今日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去詢問一番。”
采薇又去喝了口茶,對於禦前侍衛這四個字,始終有些心裏不安。
阮關玨卻走了過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除了盧禦史的證據、肖詹事的證詞和他手裏的證據,再加上五皇子鄔戩讓鳳凰州遞上來的材料,案子都已經審清楚了。
涉案的相關人等都已經供認不諱。今日我們已經遞了折子上去。想必最遲後天就能有結果了。”
“大理寺卿的位置,你有把握嗎?”
“這個案子點在我手裏之前,一成也沒有。但這案子點在了我手裏,可能有一成半。”
采薇扶額。“我也猜到了。我也實在沒想到,這件案子最後悔交到你手中。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是人為。”
人為?“誰?”
阮關玨一臉深不可測。“自己猜。”
采薇順手將才拿出來擦過手的手帕往人麵門一扔。“猜你個鬼。”
“這首曲子不錯。是你在平生彈過的。”阮關玨揭開手帕,又順手折好推回到采薇麵前,卻也不提之前的話題。
見阮關玨確實不願說,采薇也不再追問。沒等牡丹彈完這首曲子,就先一步離開了。
……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果然由肖詹事案引起的十數年前發生在穀越城的舊案就被審結了。
大理寺卿吳貴,和禮部侍郎邵典源在穀越城轄區內任職時,魚肉百姓、貪墨朝廷賑災銀,濫殺無辜案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被判處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