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的鎮國大將軍府,安靜的嚇人。樹上偶有一兩隻飛鳥停留,也隻敢輕輕地煽動翅膀。
戶部尚書裴瑞明被罰跪了祠堂,太子侍讀裴世雋被當眾杖責了三十。
尚書夫人裴孫氏被要求騰出了掌家之權,移交給了裴麥老夫人。
麥老夫人是何許人?裴丹秀表示一無所知。
隻聽說是從前翁翁藏起來的外室。因為老夫人離世,便有了名姓,在將軍府也有了其一席之地。
……
趙零露又與人打架了。隻這次再沒人替他張揚。
依舊沒傷到臉。鄔賢隨手折著樹枝每一次總能避開頭部、臉上,以及其他露在外麵的位置。
他抽趙零露的手臂,抽他的腿肚子,後來嫌不解氣,又扔了樹枝,和趙零露肉搏。
拳拳到肉,鄔賢才覺得舒心了。
而趙零露在霞飛的出名幾戰,也讓他打出了心得。趙零露覺得自己的人生履曆上,應當要加上:善於打臉。
鄔賢左眼整圈的青黑了,腮邊更發烏發紫,叫人目不忍視。
……
鎮國大將軍和大皇子府的趣事,在各自的府邸裏雞飛狗跳,卻也都在出府門時消匿於無形。
但更多的風流軼事、名士趣聞,經過好事者口口相傳,也極大地豐富和充實著霞飛人民的業餘生活。
五皇子鄔戩有一紅顏知己,名喚牡丹。兩人以琴相交,相知相惜,不爭寵辱,不論貴賤。
蒔花館有一藝妓,花名牡丹。牡丹擅琴,豔冠群芳、百花羞妒,琴技遠播,驚才絕豔。
霞飛城中貴族世家的宴席,以能延請到牡丹奏琴助興為雅榮。
曲水流觴,名士自風流。
太宰家六姑娘舉辦的詩會上,就邀請了牡丹以琴音助興。
席間,趙零露以“蒹葭”破題,才成詩,牡丹便已經有了相應和的渺渺琴音。
“牡丹姑娘大才”,趙零露見獵心喜。“不知可願隨我入太傅府,為小可紅袖添香。”
牡丹年方二十三,是蒔花館的清倌人。
她雖有大才,但因她引以為知己的五皇子身份特殊。
進,不能嫁與尋常人家做正頭娘子;退,也不甘老死於煙花柳巷。
有人癡戀她比花更嬌豔的顏色,有人愛慕她如仙般馥鬱的才情。但無人敢伸手,把此花折在手裏,插在家中。
牡丹時年二十三。縱是花中之王,但開到極盛時,便也要漸漸開敗。女人,自古而來便如此。但驕傲的女人,又豈會甘心於此。
趙零露語驚四座,牡丹呆愣當場。
四座皆驚,是不敢信有人堂而皇之要奪五皇子所好;更不敢信,貴門子弟堂而皇之在太傅府詩會上,要一名藝妓。
牡丹的心動,止於心上。五皇子鄔戩沒看見,看見了也斷不會容人欺侮。
“表弟!”往日謙和氣質隻如浮雲,鄔戩怒發衝冠。
“牡丹雖然身陷泥沼,但氣質如蘭,品性高潔,更有不輸霞飛貴女的才氣。你若有玩弄之心,她非是此中女子。望你慎之。莫要強人所難。”
趙零露原本傾慕模樣,聽五皇子的話,正色了兩分。
“零露聞牡丹琴音,輾轉綿延,娓娓動聽。琴音如人,讓人生出惺惺相惜之意。零露愛才,遇得一人相伴在側。何來玩弄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