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喬小飛,今年大學剛畢業,畢業旅行來到華山看日出,看完日出和同學們一起下山時,我懷著崇敬的心情對著華山論劍的景點崇了個拜,突然間一批劇組人員推著器材從我身邊經過,道具組掉了一把伸縮劍,我連忙拾起跟在他們後麵想交還,卻被演員打鬥的場景吸引住了。
至今,我仍深深後悔——當初湊什麼熱鬧!
那日演員們打得熱血正酣,突然山間飛過雲霧,濃得有些離奇,我正納悶為何圍觀的群眾都不見了隻剩下兩個演員在比劃著,此時下腹一陣絞痛,莫不是——早上腸道開工了。著急還劍的情況下,我想將劍歸還給其中一人,畢竟公共場合萬一丟了怎麼辦。
就在跑廁所之前,我看周圍沒攝影機,那應該是演員在演練,我便走上前去,此時交戰雙方已有一人先倒下,我想,那就交給另一人吧,那人身著玄色袍子而且細白嫩肉看著好說話。
誰知我的伸縮劍不小心抵在他正後退的背上。
我剛要解釋這是把假劍,對方卻撲倒在地向我認輸。
接著周圍湧上來好多演員,無不對我稱讚嘉許。
老子撥開他們要上廁所,體內大浪翻滾著,情急之下,我推得急了,他們個個胸貼著背黏在一起倒下一片,當他們再站起時,已將我所在的廁所圍得水泄不通。
這什麼破廁所啊,我掏了掏連帽衫的口袋尋思著帶的紙不夠,呼號著向外求助後,一名穿著藍色道袍的小哥哥兜著衣服下擺給我送了些貝殼進來。我看了一眼,將這些烏七八糟的旅遊紀念品打翻了一地,我說:“紙!支呃鵝支!ZHI!paper!”,他隻好淚汪汪地從胸前掏出一本線裝的《天人玄術》遞給我。
我都不嫌紙泛黃了,你哭個什麼,練字的字帖有什麼好可惜的,我撕了半本留用,當我把剩下的半本還給他時,他哭得更凶了。
當神清氣爽的我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隻見黑壓壓的一片跪在廁所門口,堵住我非要我當什麼盟主。
我心想,跑龍套也要錢吧,得!演完了混個盒飯正好攢了下山的力氣。就卷起袖子跟他們比了個五,意思是五分鍾。
跪在為首位置的白須長老見了這個手勢,興奮地向身後比劃,他想任期5年!眾人嘩然,接著紛紛笑逐顏開誇我後生可畏,我上一次被如此愛戴還是小學一年級語數均分100分的時候。
正當我找水洗手的時候,隻見一旁的銀色盆子裏有水,便上前洗了個手。這正是我第二後悔的事情,洗手之後,他們說,這是正式上任的意思了。後來我才知道金盆是退出江湖,銀盆是走馬上任。你們為什麼要把金盆放在女廁所門口啊,我內心咆哮!
就在我轉身露出身上唯一弱點——後背之時,上來一人將我拍暈,昏迷的我被羞恥地任由他人擺布,在心髒處刺青武林盟主的標識,一隻五彩斑斕的公孔雀,我醒來後問為什麼不是洪水猛獸,他們告訴我上一任是鯤鵬,下下任是飛鷹,這一任正好輪到孔雀。
我,喬小飛,穿越到了一個重商輕武的年代,之前,連續七屆武林盟主離奇暴斃,習武之人紛紛洗手不幹退出江湖,就在華山擂台上重新選擇新盟主的時候,我帶著一把伸縮劍,“贏了”這場比賽。
此後的兩個月裏,當我試圖下山時,當我躲在小樹林時,當我翻籬笆牆時,當我男扮女裝時,當我混入香客隊伍時,都被埋伏在周圍的門下弟子包圍著一路“觀賞”回去,外人對我的傳說越來越離譜,門下弟子交頭接耳被我聽到:“盟主他又在練奇幻武功了,真是晝夜不停勤奮刻苦啊。”
“有沒有女人啊”,我對著門外喊道,“盟主,咱們華台派隻有廚師和洗衣部招收婦女。”
“其他門派呢?”
“以前有,現在退出江湖了!”
“來人啊!”
“是!盟主有何吩咐!”
“給我送一盤鶴頂紅沙拉!”
“是!”
一想到我還要在這個時代活四年零十個月,我就想現在死立刻死馬上死。
“盟主,這個鶴頂紅色的官帽還是從倉庫裏借的呢,沙和辣在調味瓶裏您自己加。”
“......”
最後,我在宣紙上運氣寫下最後一段:親愛的繼承者,這是我的遺書,若你見到我凋零的屍體在後山懸空搖擺,請不要為我哭泣,請不要為我難過,請支持我正義光明的決定,我正提前轉世去找回做人的樂趣。
你們的
小飛哥
尚文十一年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