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床榻前,丫鬟和接生婆忙碌著。
隨著一聲嬰兒的哭啼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衫美婦,她頭發散亂,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毫無血色,但是眼中泛著明亮的,喜悅的光。
這應該……是自己這一世的母親了。
他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嗚嗚。”
美婦懷中的嬰兒嗚嗚兩聲,皺巴巴的小臉蠕動著,鼻子拱了拱,嗚咽兩聲。
他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自己怎麼有些……控製不住身體?
美婦笑了笑,輕浮著嬰兒的小臉,調侃道:“我的寶貝兒子,你可苦壞了娘親。”
他試圖活動短小的胳膊,但是毫無作用,身體壓根不聽他使喚了。
“爹爹馬上就要從京城回來啦。”
“爹爹他早就給你起好名啦,夢澤,你以後就叫雲夢澤咯。”
美婦笑嗬嗬的逗弄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屁股,喜歡得不得了。
雲夢澤……他以後就叫雲夢澤了,可是這個名字真的屬於他嗎?
……
十八年後。
“他死了,終於輪到我了。”
雲夢澤撚著銀針,目光落到發黑的針尖上,呼吸急促。
銀針是剛才他從脖子上取下來的,針尖發黑,顯然是一根毒針。
一時間,他有些悲涼,直到無法壓抑的一種興奮感將這一切衝淡,隻見他眼中泛起了光。
他終於,終於獲得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了。
將銀針收好放在書桌上,雲夢澤長舒一口氣,像八爪魚一般慵懶的張開四肢躺在了地上,以平複心情。
這個朝代叫作乾朝,文明程度約等於唐宋,疆域遼闊,首都長安,分封製,七州七王,目前在任的皇帝是乾真君,雲倫。
看起來大乾國國泰民安,但北麵有突厥鐵騎虎視眈眈著大乾富饒的疆土,西南麵的吐蕃雖在十幾年前就被乾真君親自帶兵打得七零八落,簽了休戰條約,割地賠錢,如今吐蕃修養十餘載,也有些悸動。
東北處還有契丹一族,不過臨界的幽州北京王手下可是有著數十萬京軍,直接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至於雲倫,還算個明君,勤政節儉,他可是原主的姑父,至於原主?他可是堂堂親王世子,益州成都王雲宋的長子——雲夢澤。
他不過才二十出頭,留了串臉胡還有一字眉,看起來真跟李逵差不多了不多少,一臉煞氣。
隻見雲夢澤揉了揉臉,竟然將一不小心將臉上豆大的一顆痦子給搓了下來。
盯著手中的痦子,雲夢澤咧了咧嘴,很是無語。原主真是個可憐的娃啊,如此謹慎卻還是死在了大婚之日。
打量著身上紅豔的喜袍,雲夢澤撇了撇嘴。
關於那個新娘子,記憶裏的她挺漂亮的,就是太凶了,對,就是凶狠的凶,堂堂庭州肅王蘇烈的獨生女蘇雁淺,從小在邊關軍隊長大,武藝高強,十四歲便能跟著父親在邊關禦敵。
蘇烈和雲夢澤親爹雲宋可不是一個級別的潘王。
蘇家原本是將門世家,祖上守在邊關守了幾十年,打退突厥無數次,擴展了大乾在北麵的疆域,世代忠烈祠功不可沒,這才被封為異性潘王,鎮守邊關。
肅王靠什麼打退突厥?他手中可是有些足足二十萬的北涼軍。
中央軍才多少?不過五十萬!
而益州緊緊長安,外接吐蕃,雲夢澤他老爹實際上並無兵權,唯有五萬的成都軍守著邊關,一旦出事還得讓中央軍來支援。
其實除了益州,臨近京城長安的還有湘州和豫州,在這三個州的潘王們手中均隻有小幾萬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