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時隔大半年的相遇,但對於未知的忌憚,讓大家絲毫輕鬆不起來。
渚爾奉命,回到西莽原林,負責暗中監視匠魂穀的情況。
塔坨、邱葵、峇厘,則一起去了安流城。
那是奚沉最近出現的地方,城中有座奚家酒樓,昨日才剛剛開始營業。
路上,邱葵將匠魂穀的情形,裏裏外外跟塔坨講了一遍,重點落在了天鎖一事上。
她原本以為塔坨這樣的身份,見多識廣,必定知曉天鎖是什麼神物。
卻不料,塔坨聽都不曾聽過什麼天鎖,便是峇厘,也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邱葵歎口氣,喃喃道:“那幕後者,雖然蒙麵,但是從身高身形判斷,並非是奚沉本人。”
塔坨對百裏遲暮的戒備很深,他問:“與百裏遲暮能有幾分相似?”
邱葵被他陰冷的眼神嚇一跳,趕緊搖手否決,“不相似不相似,一分相似都沒有。百裏蟲蟲他……與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朝夕相處過,他的身形我不可能判斷錯的。真不是他。而且看百裏蒼蒼的樣子,百裏遲暮在紅衣蒙麵人手中,似乎凶多吉少。”
說到這裏,她擰著眉頭,再度托起腮幫子沉思。
午後時分,三人終於到達安流城。
說是三人,其實現身的隻有塔坨一妖。
畢竟邱葵是魂體,虛無縹緲,世人難見。
而峇厘似乎魂體並不安穩,見她有塔坨相護後,便安心遁入砍骨刀內吐納修身去了。
塔坨剛一踏入安流城,邱葵就咦了一聲。
他回頭,問道:“怎麼了?”
城門口碩大的“安流”二字,在午後刺眼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邱葵是生魂,倒是不懼陽光,隻是跳跳腳,滿臉不可思議地往前探了探腳,又伸了伸手,說道:“你看,這是什麼?”
城門之下,仿佛有一層黏糊糊的薄膜,她伸出來的手腳,能探進去很深很深,拉扯的薄膜變了形,卻怎麼也破不掉這層薄膜。
她難得見到塔坨眉頭緊鎖的樣子,驚訝地問:“這是結界嗎?”
塔坨搖頭,“應當不是結界。”
邱葵又問:“那是什麼?居然能擋住魂體,很詭異啊。”
她摸出身後的砍骨刀,拔出刀鞘,想要劃破一道口子,鑽進安流城內,卻被塔坨伸手擋住了。
他說道:“不要打草驚蛇,我先進去看看。”
邱葵又問:“那我呢?”
塔坨想了想,“附身可行?”
邱葵搖頭,“我不會啊。”
她話音剛落,就突覺身子一輕,飄飄忽忽地貼在了塔坨發髻間的一枚紅色玉石上。
這感覺,她熟。之前在禽夕鎮的井底下,就被太歲這麼封過一次。
然而,塔坨剛一邁步,就感覺發髻間那顆紅色玉石有種拉拽感,他微微抬頭,正欲撫去,卻聽見哢嚓一聲脆響!
安置邱葵魂體的那顆紅色寶石碎成渣滓,掉落滿地。
“小葵!”
塔坨伸手就要去攏邱葵的魂體,卻發現她魂體忽地化作一道光霧,被那突然收縮的薄膜黏住,快速朝著安流城的西北方向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