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穿著一身華服,和柳如是走在南京城的大街上。
身後跟著王安,與一眾身材魁梧的配刀壯漢。
沿途百姓見之,都遠遠的躲在一旁不敢探頭。
即便是躲不掉的小商販,也低垂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朱慈烺見狀,遊玩的興致不由得消減幾分。
若非身旁小丫頭瞪著好奇的大眼睛,偷偷的四處東張西望,朱慈烺已然有了打道回府的心思。
他自認在百姓麵前向來平易近人,卻不知為何這南京的百姓依舊畏他如虎。
“楊愛,你若是喜歡什麼,隻管告訴王安。
本王今日賺了不少銀子,你大可隨意購置。”
看著柳如是不時眨巴著靈動的雙眸,卻乖巧的未曾表露半分。
朱慈烺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憐惜之意。
這兩日他也想過替柳如是改名,可是柳如是至今為止不識詩詞,更不知辛棄疾與《賀新郎》。
這若是強行改為柳如是,未免有些名不副實。
還是順其自然,再過些時日讓她自行選擇為好,畢竟她也曾改名楊隱不是。
柳如是聞言愣了下,眼眸中不由得蒙上一層霧氣。
垂下眼簾噘著嘴,強忍著哭意說道:“多謝王爺厚愛。
隻是王叔已替愛兒置備所需之物,愛兒並不缺少物什,王爺不必為愛兒破費了。”
“嗯?”
朱慈烺聞言,回頭看了眼一臉得意笑容的王安,搖著頭說道:“王安數十年身在宮中,他又怎知女子所需何物。
你隻管放心挑選便是,即使你日後用不著,也可用來賞賜府中下人。”
“王爺,愛兒也是下人哩。
哪有下人賞賜下人的說法!”
柳如是轉過頭,看著和她一般高的朱慈烺,好笑的說道。
朱慈烺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的王安,不經意的說道:“本王若真當你是下人,這老王安怕是要與本王拚命。
為了不被他背後捅刀子,本王還是把你看做親眷為好。”
“撲通!”
朱慈烺話音剛落下,王安便大禮跪拜在地,急切的磕頭說道:“王爺,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怎敢捅王爺刀子。
若是陛下……”
“哎!哎!哎!
老王啊,本王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你又何必如此當真!”
朱慈烺見狀,懊惱的撓了撓頭。
伸手扶起王安,苦笑著說道:“你與本王相識數月,豈會不知本王性子。
適才分明是玩鬧之言,又無外人在場,你這般當真作甚?”
王安緊張的四下裏看了看,搖著頭正色說道:“王爺啊,您昨日還曾教導奴婢隔牆有耳,今日怎就自個給忘了?
若是您適才所言傳出去,我這顆人頭可就保不住哩!”
朱慈烺聞言愣了下,恍若無意的瞥了眼周圍人群,卻未曾看出任何不妥。
隨即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認真的拱手說道:“此事本王記下了,日後定當多加注意。
你也別與本王這等幼子計較,消消氣,消消氣。”
王安見狀,匆忙間便欲再次下拜。
朱慈烺搖搖頭,扶著他的雙臂說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你王安的忠心,當得起本王之禮。
當初若無你與大臣護持,皇伯父恐怕難以順利登基。
如今你千裏迢迢趕來南京,助本王逃脫牢籠,於本王來說,更甚於救命之恩。
若非受禮法束縛,本王亦當如愛兒那般尊稱你一聲王叔哩。”
“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