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範管家突然感到腳下大地一陣震動。
抬眼望去,隻見遠方天際之處,一道拖曳著煙塵的洪流,正向著這邊疾馳而來。
片刻功夫之後,在範管家等人驚駭的目光中,停在身前十數米開外。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當頭一個黑布蒙麵,貌似五六歲的小孩兒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揮手說道。
“咳!咳!”
範管家聞言,用力扇了扇彌漫在眼前的塵土,指著馬上的小孩兒大聲嗬斥道:“混賬!
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我們乃是範家商隊!”
“嗬~
你當小爺眼瞎麼?”
小孩兒抬手指了指商隊中高掛的範字旗,撇撇嘴不屑的說道:“小爺劫的便是你這範家商隊!
今日爾等若是留下買路財,小爺尚可放你一條生路。
若是敢說半個不字,定叫你身首異處。”
“大膽!”
範管家聞言,背負在身後的手偷偷擺了擺。
怒視著眼前的小孩兒,大聲說道:“你是誰家小孩兒,竟敢搶我範家之人。
若是被你家中長輩知曉,定要叫你好看!”
小孩兒聞言努力踮起腳,仰著頭看向後方的商隊之處。
隨即失望的歎了口氣,擺擺手大聲喊道:“老朱,財貨仆役留下,其餘眾人皆斬!”
一名同樣黑布遮麵的壯漢聞言,抖了下手中韁繩應聲說道:“是,王爺!”
“蠢貨!”
小孩兒見狀,憤怒的怒斥一聲。
使勁的撓了撓頭,咬緊牙關沉聲說道:“不留活口,殺!”
“鏘!”
“王爺有令,不留活口,殺!”
壯漢抽出腰間的佩刀,眼中興奮之色一閃而過。
隨即招呼著隨行的三百騎兵,凶惡的向著範家商隊撲去。
“爾等大膽!
住手,快住手!
啊……”
“管家救命啊!
管家救我!”
“別殺我!
我隻是範家招募的腳夫,並非範家之人!”
“我是這山中獵戶,別……
啊!”
“……”
看著眼前一邊倒的屠殺,小孩兒強忍著胃裏翻騰的酸意跳下馬來,背負著雙手緩緩向著山道旁行去。
若非被壯漢叫破身份,他也不會行此斬草除根之事。
範家之人固然該死,但手下仆役腳夫卻是無辜的。
可自己所行之事容不得半分差錯,一切有可能走漏風聲之舉,皆要提前破除。
垂頭喪氣的走到一顆大樹旁坐下,小孩兒抬起頭有氣無力的說道:“王安,本王自睜眼以來,便由你隨侍左右。
你倒是與本王說說,你這皇伯父跟前的大紅人,是如何到我漢王府辦差的?
莫非你惹怒了魏忠賢與客氏,被他倆使計貶來此處。”
“王爺,您若是身體不適,不如去山寨裏暫且歇一歇。
待朱大人歸來之後,奴婢再去叫您。”王安聞言隻作不知,低垂著頭躬身說道。
小孩兒見狀也不惱怒,搖著頭滿不在乎的說道:“若非你舍命相救,本王前些日子便已魂歸地府。
如今你既不願說,本王也不為難你。
不過你需記住,這應天府乃是本王封地。
便是永寧那小丫頭前來,你也不可將本王之事告與她知曉。
明白了嗎?”
“是,奴婢記下了。”
王安再度恭敬的應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走到小孩兒身後垂手而立,小心翼翼的護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