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家曆任鬼穀子都崇尚以天地為棋局,蒼生為棋子這等登峰造極的縱橫之術,因此在這百家仙門之中,除了一向行事莫測詭譎的陰陽家之外,縱橫家的修士對於把控操縱人心這個方麵也很有研究。
因此荀況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剛才之所以會突然就上了火氣,要為了一件山寶和眼前這個明顯很難纏的大秦止戈侯動手,是因為在一時不查的情況下被一旁躲在暗處的鬼穀子用術法挑撥了心神。
無論是合縱連橫還是操縱人心都是需要足夠的實力來支撐的,因此在麵對著李軒與荀況這兩個和自己同一實力境界的人的注視,即便是鬼穀子都感覺到了些許壓力,不得不勉強笑著說道:“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我可沒有真的想挑動你們的心神,否則你們早就察覺了。”
這倒也是,即便是一品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動搖我心神,更何況這老家夥離一品還有一段距離……李軒想了想後收起了手中的大戟,然後衝躲在角落的嬴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嬴政很聽話地跑了過來,並且把之前摘下的劍木遞給了李軒,然後又乖乖地退到一旁,看樣子是準備當一個乖巧的旁觀者。
不過李軒並沒有給嬴政旁觀的機會,而是在把玩了一會兒劍木之後又重新將其還給了嬴政:“這東西很適合你,好好使用,無論是誰來向你討要,都不要給他,包括你父親在內,明白了嗎?”
“明白了”
雖然不知道李軒為什麼要特意提到自己的父親,但嬴政出於對眼前這個救命恩人的信任,他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李大哥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荀況看到這一幕後眉頭再度皺起:“止戈侯,雖然寶物皆是有緣者得之,但老夫三年前就在這裏留下了禁製,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你總該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吧。”
其實到了現在,這位名震天下的荀老夫子已經並不糾結於到底能不能將這件山寶拿到手,他更加關注的是自己的麵子問題,畢竟這人活一世,無非就是為了爭那麼一口氣,荀況表示在遇到眼前這位止戈侯之前,他老人家就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簡直就不能忍!
李軒聞言眉頭微微揚起,就在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鬼穀子又開口說道:“正所謂天材地寶,見者有份,我這次帶出來的這個徒弟也是用劍的,要不李軒你就當給老夫一個麵子,把這東西給我算了,也省得你和荀老頭兩個人在這裏吵來吵去。”
唰!
閃耀著無盡寒芒的暗金色大戟再次被李軒從不知何地的虛空之中抽了出來,戟尖上那淩厲到可以直接劃破空間的鋒芒更是讓一旁的鬼穀子麵龐狠狠抽動了一下,其身旁的那個黑衣少年也頓時從麵無表情變成了一臉凝重,手掌在不知不覺間已放在了劍柄之上,看樣子似乎隨時會拔劍對敵。
“鬼穀老頭,剛才好像沒聽清楚你說的話,能不能麻煩您老人家再說一遍,讓我聽得明白點?”
如果說李軒對於曾經隻打過那麼一兩次交道的儒家荀老夫子還能有那麼一點點敬意的話,那麼對於鬼穀子這個相識多年,陰險狡詐到了極致的老頭,他是絕對不會給半點好臉色的。
因為經過多次慘痛的教訓,李軒深刻地明白就不能對縱橫家的人手軟,必須要在他開口之前把他打到服,否則就會有一大堆的麻煩接踵而至。
“老夫隻是給你提個意見,至於發這麼大火氣嗎?”
鬼穀子看到那杆隨時都有可能砸落在自己身上的大戟,臉上當即勉強地扯出了些許笑容,連連擺手說道:“冷靜一點,老夫沒有準備和你們搶這件東西,既然你小子覺得這個意見不好,那你們兩個聊就是了。”
說著,他便帶著身邊那個如臨大敵般的黑衣少年退到了一旁,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
“罷了,這件東西的殺伐之氣過盛,而且其中的那份祥瑞之氣,也不是我這徒兒能夠承受住的”
荀況打量了一下旁邊那看起來規規矩矩的嬴政,臉上不由得閃過了些許古怪之意,隨後便莫名有些意興闌珊地朝旁邊摸不著頭腦的韓非招了招手,示意他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