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56(1 / 2)

第十九章 56

“我的乖我的愛,自己養自己愛,黑姑娘,你是家裏的小寶貝,一會兒吃過飯飯,我們出去散步好不好啊?到河邊看水,到公園看花,到馬路上看人,看他們穿什麼樣的衣服,回來我們也去買。黑姑娘,到了外邊,你要聽話,不許亂咬亂叫,要是你咬了人,人家就要找上門來索錢打狂犬針,要是死了人,那咱家可就攤官司了,這年頭攤什麼也別攤官司,糾纏不起呀!黑姑娘,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郝從容正在跟她買回來的狗說話,自從家裏有了這條黑狗,她的業餘時間就豐富起來了,她可以跟黑狗說話,跟黑狗打諢,有時候還故意跟黑狗調情,現在她再也不怕吳啟正跟她冷臉了,她已經有了一個解悶的夥伴,狗夥伴,她叫它黑姑娘。

黑姑娘似乎知道誰是自己的主人,跟郝從容格外親,隻要郝從容從外邊回來,黑姑娘一定身前身後圍著她搖尾巴,有時還會舔她的裙子、扯她的褲腳,一個月後,黑姑娘就能聽出郝從容的腳步聲了,隻要郝從容的腳步聲在樓道裏響起,黑姑娘就會在房間裏歡叫,郝從容打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帶回來的好吃的東西丟給黑姑娘,而後抱起它說:“叫娘,叫娘啊!”

吳啟正特別討厭郝從容抱回來的這隻黑狗,盡管它的臉上閃爍著一雙有神的眼睛,他想人有這樣的眼睛會心明眼亮,而狗有這樣的眼睛就是狼心狗肺了。他幾乎沒喊過黑狗一聲,更不叫它黑姑娘,每逢看到郝從容跟黑狗沒完沒了地說話,他就氣得衝進自己的房間裏,砰地關上門,黑狗似乎知道這個家裏的男主人不喜歡自己,看到吳啟正砰地關上自己房間的門,黑姑娘跟著跑到他的門口,對著關緊的房門沒完沒了地叫喚,郝從容在一邊看著,內心得意地想:“黑姑娘啊,老娘真是沒有白疼你呀!”

黑姑娘本來有一個食盆,吳啟正管它叫狗食盆,他吃剩的菜會倒進狗食盆裏,可郝從容發現,黑姑娘並不吃吳啟正的剩菜,它隻吃郝從容丟給它的食物,盆子裏的食物會積下來發黴變質,給房間帶來一股餿味。郝從容索性把狗食盆扔了,跟黑姑娘一起吃飯,她將它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自己吃一口,再喂黑姑娘一口,邊喂邊說:“黑姑娘,聽娘的話,好好吃飯啊!”

吳啟正啪一下摔了筷子,罵道:“你願意當狗娘,我還不願意當狗爹呢,什麼東西,人畜不分!”

沒等郝從容說話,黑姑娘就叫起來了,它瞪著兩隻炯炯的眼睛,仇恨地看著吳啟正,瘋狂地怪叫,甚至衝上去撕扯他的衣服。

吳啟正毫不示弱地跺著腳罵:“滾,滾,真是狗眼看人低,這個家我是主人,你睜開狗眼看看!”

黑姑娘仍然不畏強暴拚命叫喚,它甚至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往吳啟正身上撲。

吳啟正飛起一腳踢過去,隻見黑姑娘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嗖嗖帶著響聲砰地摔在地上,隨後郝從容就聽見了黑姑娘的慘叫。

“你瘋了,你官升不上去就拿狗撒氣,狗也是一條命,你犯下命案了,今天黑姑娘要是死了,我就跟你沒完!”郝從容傷心地抱起在地上呻吟的黑姑娘,黑姑娘被踢斷了一條腿,郝從容撫摸著它受傷的腿說:“黑姑娘,你命大呀,老天爺保佑你,讓你活著,沒被皮鞋踢死,娘馬上帶你到醫院去,腿斷了還能接上,人心要是黑了,就再也洗不幹淨了。”

黑姑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郝從容的懷裏呻吟著,郝從容抱著它匆匆出門,攔了輛的士就奔了寵物醫院。

本城養狗成瘋,已成狗患,寵物醫院也就應運而生,並按等級分成甲乙兩種,名貴品種的寵物就到甲級醫院,費用也相當昂貴,是一般市民所承擔不起的。黑姑娘自然要到甲級醫院,不因為它本身的名貴,而因為它的主人是郝從容。

到了寵物醫院,郝從容要找最頂尖的醫生給黑姑娘看病,她不怕花錢,卻怕黑姑娘落下殘疾,畢竟是吳啟正的皮鞋把黑姑娘的腿踢傷,她的內心有一種愧疚之感,一路上已灑了不少的淚水。

醫生給狗作了診斷,左腿腿骨骨折,估計治療費用將在三千元左右。

郝從容毫不猶豫地說:“治,別說是三千元,三萬元也得治,隻要黑姑娘不落下殘疾就是萬幸。”

醫生立刻給黑狗實施了手術,因打了麻醉劑,手術時黑姑娘沒有叫喚,可手術過後,麻醉劑一過勁,黑姑娘竟日夜不停地叫喚起來。

這讓吳啟正煩透了,白天黑狗叫的時候,他就拚命彈鋼琴,用琴聲衝淡狗的叫聲,可到了晚上,黑狗的叫聲更肆無忌憚了,他不可能半夜三更起來彈琴,那會影響樓上樓下的鄰居。為這事,他跟郝從容不知吵了多少次,可郝從容逮住理反問他:“是誰把黑姑娘的腿踢斷的,還不是你嗎?黑姑娘痛苦,能不叫嗎?它叫喚是因為痛,你不願意聽它叫喚,當初為什麼要踢傷它?連貓狗你都欺負,你身上沒有善根啊!”

吳啟正自然知道自己在這事上不占理,他索性不理睬郝從容,有天下班的時候到狗市買了一個鐵嚼子,讓小黑狗再也叫不出聲音,痛苦的叫喚隻能憋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