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請用膳吧。”一個小丫鬟把食盒往郭綰的床前一放,便退出了房間。
門外看門的嬤嬤攔住她,語氣不善,“上次給王妃送的飯還沒動呢,何必送新的來,白白糟蹋糧食。”
那小丫鬟顫抖抖的回道,“嬤嬤莫要問了,奴婢是新來的,隻是聽吩咐辦事,這就退下了。”
郭綰躺在床上,連說聲想喝水的力氣都沒有,聽著門外的對話,隻得在心裏歎了口氣。她這風寒一日比一日嚴重,如今纏綿病榻已有三個多月了。她生病之前,雖然不得王爺寵愛,但也是正經的主子,下人見了她還是要恭敬的尊一聲王妃。可生病以來,王爺不曾問過半句,自己的心腹丫鬟百靈跑出去為她請大夫,之後卻不知所蹤了。這些下人見自己精神一日日的不濟下去,也日漸放肆起來了。她心裏暗暗想著,等她日後好起來,她定要把這些作踐她的嬤嬤全部發賣了。
想著想著,郭綰便又昏睡了過去。
“我的好姐姐,妹妹我來看你了,你快醒醒呀。”
郭綰抬起沉重的眼皮,隻看見一個滿戴著珠釵翠環的華服女子坐在桌旁,正慢悠悠的品著茶。這不是她的嫡親妹妹郭嬿兒嗎。
“水...水...嬿兒”
郭嬿兒翻了個白眼,還是起身倒了杯水,坐在了郭綰床前。
看著郭綰狼吞虎咽喝水的樣子,郭嬿兒歎了口氣慢慢道,
“姐姐,你好歹也是榮王妃,怎麼混到如今連個伺候飯食的人都沒有呢?”
郭綰低著頭,她沒有王爺的寵愛,如今抱病在床,下人們自然放肆起來了。
郭嬿兒見她不語,便接著說道,
“姐姐啊,雖然你我是血濃於水的姐妹,隻是太子與榮王在前朝拚的你死我活,這個節骨眼我本是不該來看你的。但若是不來看你,我怕你要被人悄悄的弄死在這王府裏了呢。”
被人弄死?是誰要害她?章側妃?還是那個新來的侍妾?郭綰眼裏蒙上了一層陰影。
“姐姐還記得那個陳毓茹吧,虢國公的獨女,等了你家榮王十年,如今終於要等到了呢”
郭綰看著她,嘶啞著嗓子開了口,“你胡說些什麼,王爺眼高於頂,怎麼瞧的上她。若是瞧的上,早就納她進府了,何必等到今天。”
納她進府?郭嬿兒冷笑道,“我的傻姐姐呀,榮王被太子逼的快無還手之力了,這才想要依靠虢國公手裏那十萬兵權。陳毓茹的身份如此之高,怎麼可能願意屈做側妃。榮王和陳毓茹一起,想要毒死你,就是讓你給陳毓茹騰個位置啊。”
郭綰聽完,心下明白了七八分,一股惡寒從心底蔓延開來。她與榮王雖然沒有什麼夫妻情分,但她到底是跟了他九年啊,三年皇子妃,六年榮王妃,這九年裏為他殫精竭慮,死而後已,他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
郭嬿兒看郭綰還是沒太大反應,氣道,“你這個蠢婦人,怎麼還是聽不懂,難不成你對榮王還存了什麼留戀嗎?哼,這些年來,榮王可不曾碰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