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畢業分配結果的那一刻,晏菀青整個人都是懵的。
告示板前的人群嘈嘈雜雜,有的歡呼雀躍,有的相擁而泣,也有的崩潰哭泣,襯的站在中間還直勾勾盯著布告板的她像是一隻呆頭鵝。
這不科學啊。
她納悶的盯著告示欄上白紙黑字的公示結果,覺得自己大概是昨晚刷劇刷的太過,頭暈眼花這個小妖精還在持續對自己發起新一輪的高地衝鋒。
於是她打了個哈欠,用力眨了眨終於有了一點濕意的眼睛,生理性的淚水讓過於幹澀的眼眶發痛,而在被淚水搞得朦朦朧朧的視線裏,公告非常硬氣的堅持著最初的結果,絲毫沒有配合她自欺欺人的意思:
晏菀青,年級排名NO.1,請在6月25日(下周一)前往星空海鹽塔報到。
再次用力眨了眨眼,她環顧四周,難道這個破學校裏還有人跟她重名,以至於政教處搞混了兩人的分配去向?
就在她暗自納悶的時候,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等她一回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家精神向導一副過來人模樣的瞅著她,還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肉乎乎的爪子。
“你突然變大是想嚇死你苦命的老母親嗎?”她對著精神向導足足比她大了三倍的腦袋丟了一個眼刀,“給我變回擬態去。”
被主人威脅了的精神向導抬起雙爪作投降狀,向後退了一步,身形急速縮小,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原地就出現了一隻嬌小可愛的浣熊。
浣熊舔了舔兩個小爪子,對著晏菀青眨了眨漆黑的圓眼睛。
腦子裏閃過了浣熊真身幹過的一係列足以打上馬賽克的暴力血腥畫麵,女子一邊彎腰把賣萌的浣熊抱起來,一邊偷偷的觀察四周的同學,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分配公告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畢竟在第一向導學院,精神體故意跟主人打鬧真的太尋常了。
放下了懸著的心,晏菀青繼續對著布告欄上醒目到刺眼的“星空海鹽塔”五個字苦大仇深。
“嘿!”
清亮的女聲在身後響起,緊接著就是熟悉的重量襲上了肩膀,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扶住了從後壓上來的女子,腦海裏已經勾勒出了對方踮起腳尖掛在她身上的樣子。
“怎麼在這裏發呆呀,我們的第一名,”來人笑嘻嘻的說道,“難道是看到自己被分去綠風就高興傻了?”
“不,靳藍,”晏菀青聽到自己分外冷靜的聲音,“我沒被分去綠風。”
“什麼?!”
被稱為“靳藍”的女子立馬鬆開了圈住好友的手臂,憑借著嬌小的身材一下子就躥到了告示板前,在看清第一排的內容以後,突然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星空……海鹽……?什麼鬼?全國的五十座哨塔裏有這麼一座嗎?”
“你這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晏菀青幹巴巴的說道。
自打一百五十年前,一個叫做“荒野女巫”的瘋子研究出了優化人類的方法,將一批被她擄走的村民變成了極度擅長戰鬥的怪物,人類的進化就進入了新時代。
荒野女巫用一座高聳的哨塔來囚禁這些戰鬥機器,並為了控製因五感過於敏銳而狂躁不安的他們而炮製了對應的新工具。這些在她實驗室裏誕生的可憐人天生就擁有著強大的精神力,為了安撫他人而存在,最絕妙的是,他們能與女巫的心肝寶貝們一一對應,組成幾乎完美的戰鬥搭檔。
自覺完成了一項壯舉的荒野女巫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她的研究成果向世人展示出來,在半個世界都陷入戰火之後,世人終於接受了女巫的研究,並且將棲息於哨塔的怪物們敬畏的稱為“哨兵”,而他們的搭檔也擁有了一個新名字——向導。
奇怪的是,親手掀起了一場災難的荒野女巫最後並沒有統治世界,而是在哨兵與向導之名傳遍大陸後就突然失蹤了,留下群龍無首的軍隊被各個王國趁機瓜分,而高聳的哨塔也在世界各地相繼立起。
至此,人類終於進入了新的戰爭時代。
就算如此,沒有了女巫的技術,經曆了一場戰爭消耗的哨兵、向導數量少的可憐,就算經過了一百多年的繁衍,也還沒占世界人口的千分之一,因此,作為稀缺資源的他們從覺醒的那一刻就會被王國搜羅起來,前往學院接受統一的教育,再統一分配去向,充分顯示了什麼叫物盡其用。
作為一名在七歲時就順利覺醒的向導,晏菀青從小就從師長的讚歎裏明了了自己的出類拔萃,在被送進向導學院以後,一騎絕塵的成績更是應證了這一點。
在學院裏流行這樣一句話:“最好的哨兵去刀鋒,最好的向導去綠風”,裏麵的“刀鋒”和“綠風”正是塔名,前者彙聚了全國最強的哨兵,後者則搜羅了全國最好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