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悅來了。”老人一邊笑一邊朝她招手。
丁悅連忙去床邊坐下，一時委屈難掩，伸出手去抱住了奶奶。
老人溫柔安慰：“悅悅不哭，悅悅不害怕，奶奶在，奶奶會保護你的。”
丁悅話不多，在奶奶麵前也是這樣。倒是左然，明明第一次見麵，可奶奶似乎格外的喜歡他，兩個人聊了不少丁悅時候的事情。
奶奶了很多誇獎丁悅的話，誇她聰明，從任何考試都是第一。誇她孝順，每周都要過來看望她。丁悅那些藏匿的好，仿佛怎麼都不完似的。
還是護士過來病人該休息了，丁悅和左然這才出去。
丁悅又和院長聊了幾句，院長老人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
她無聲沉默著，壓抑著，最後拜托院長多留心點，有事一定給她打電話。
院長應了聲好。
從養老院出來，丁悅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了良久。
左然沒有不識趣地打擾她，倒是丁悅突然開口。
“我很的時候，我媽就跟別人跑了。我爸很喜歡賭，每次輸了總要打我，是奶奶拚了命的護著我。後來，他又在外麵另外娶了一個，就沒有再管過我和奶奶……我是奶奶帶大的，她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不拖累我，她甚至寧願來住養老院都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
丁悅安靜地傾訴著，左然就安靜地聽著。隻是看著那些字符平淡地從她嘴裏出來的時候，左然覺得胸口前所未有的壓抑。
眼前的這個女孩，比任何人都要剛毅果敢，也就隻有在麵對最親近的人時，才會散發那麼一丁點孱弱和無助。
聽她完，左然忽而平靜地對她：“丁悅，我們結婚吧，明就去領證，你就當是為了奶奶。”
從剛剛的聊中，左然不難猜出，奶奶那麼喜歡他，肯定是把他當成了丁悅的男朋友。
而方才院長和醫生的話，左然也聽在耳裏，奶奶看樣子身體是不太行了。
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左然從未想過結婚，更沒想過會用這樣的方法，去哄騙對方。
如他所料，丁悅的確遲疑了會，皺著眉，習慣性地做出考慮的表情。
“你願意嗎？”他問。
丁悅身子緊繃，她盯著左然看了又看，似乎在確認他的是不是玩笑話。
她眸色亮起，又漸漸黯淡下去，左然心裏苦笑兩下，果然一點希望都不給他。
誰知丁悅卻突然開口：“我們都考慮一下，明再決定。”
左然嘴角上揚，“好，我等你。”
第二。
民政局門口，丁悅兩隻手緊緊攥住自己的戶口本，看著一身西裝的左然，問他：“你真的……”
話還沒落地，左然毫不猶豫，“我願意！”
丁悅沒再什麼，兩人一起進去，登記，拍照，領證一氣嗬成。
出來時，刺眼的陽光直直地射在他們的紅本本上，丁悅拿著結婚證，沒來由地覺得燙手。
左然牽起她的手，勾唇笑道：“左太太，以後請多多指教。”
丁悅心中酸澀，朝他了聲：“謝謝。”
以左家的家世背景，左然願意毫不猶豫地提出和她結婚，這對丁悅來，有驚喜，也有感動，也有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心中鼓起。
過去她不是沒想過找個合適的人穩定下來，讓奶奶安心，可怎麼都服不了自己。
看著左然慵懶的桃花眼，丁悅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人生之中第一個意料之外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