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自助餐廳離開,江黛見他們兩個狀態不對,想給他們留點單獨相處的機會,眉眼彎彎的,眯著眼睛道:“主管剛剛讓我回公司加班,你就讓苑清學長送你回去吧。”
完人就溜了。
苑清和顏安安兩個人站在門口,顏安安看著離開的車尾,白皙的臉上籠上一層淡淡的冷漠。
夜色降臨,身旁偶爾傳來歡聲笑語。
苑清首先打破了沉默,“安安,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謝謝,不用。”
語氣冷漠而又疏離。
苑清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苦笑道:“安安,我們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嗎?”
曾經,苑清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顏安安終於回過頭來,這是見麵以來,她一次正眼看他。
眼裏帶著一絲淩厲的審視,苑清原本是很坦蕩的,卻被她這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
“如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敢出真相嗎?”
顏安安冷笑,直視著苑清。
當年在一次國際美術大賽中,苑清為了奪冠,剽竊了她的創意。彼時,苑清在學校名氣已經不,而顏安安不過是一個入學不久的新生。
連評委都認定了是她抄襲,顏安安一個人站在審訊室裏。被主辦方層層審問,她也始終一個字都沒。
直到見到苑清,她問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
苑清看著她的眼睛,“安安,我比你更需要這個機會。”
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得無比理直氣壯。
當時顏安安也是跟現在一樣的笑容,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冷淡道:“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到比賽結束,她一個字都沒,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主辦方當成她是默認,直接給她定了罪。
後來顏潛知道了這件事,想了很多辦法,求了很多人,這才把事情給壓了下去。
苑清自然而然地拿了大賽冠軍,又回來找她,向她道歉。
顏安安再沒有搭理過他,自己默默辦理了退學手續。
當初,是苑清事無巨細地幫她,她才順利地考進了這所讓世界各地美術學子仰望的美術學府,她高興了很久很久。
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留戀。
兩個人都從回憶裏脫離出來,四目相對,苑清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沒有悔意。
他目光深沉,轉眼又風輕雲淡地笑道:“安安,你大概是從到大幸運慣了,所以不明白這世上有一類人,你隨便勾勾手就能得到的東西,而他們要拚盡全力。”
“那個美術大賽是國際認可的權威大賽,能夠獲獎,基本就算是在這個圈子有了立足之地。我費盡了心思準備的東西,而你隻是把它當成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比賽,還順利地進了決賽,甚至大有機會奪冠。”
“你有家世有背景,根本不缺這一個機會。而對我來,這個機會彌足珍貴。”
苑清當時快要畢業了,錯過這屆,以後也許就再沒有機會了。所以即使到了現在,在他看來,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顏安安聽他完,秀眉緊蹙。
她過去不能理解的東西,現在也不能。
她冷淡道:“完了?”
苑清不甘心地抓住她的手:“安安,現在的我有能力照顧你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看著苑清的臉,顏安安內心一陣幹嘔。
苑清鬆開了她,神色尷尬。
他試探地聲問道:“安安,你喜歡過我的,是不是?”
這個問題江黛曾經也問過她,她當時不確定,覺得苑清在她心裏和別人是不一樣的。直到認識司珩之後,她才明白。
原來那不是喜歡,充其量不過是感動而已。苑清曾經幫過她很多東西,卻從來不會袒露自己的心意,處處試探,而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進一步的發展。
喜歡是不顧一切想要奔赴的決心和勇氣,是情不自禁地為對方做出一些犯傻的事情。
這種感覺,她知道,隻出現在司珩的身上過。
她抬起頭來,目光堅定,“過去沒有,今後更加不會。”
苑清平靜的臉上終於泛起一絲波瀾,他語氣急促:“安安,不可能,我知道你喜歡我的。我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能給你幸福。”
顏安安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原來有些人,連喜歡都可以這麼算計。
不遠處開來一輛SUV,車上下來一個高挑的人影,顏安安所有煩悶不安的情緒,在看到司珩的身影時,全都消失不見。
嘴角漸漸咧開一個輕鬆的笑容來。
苑清有一點是沒有錯的,她很幸運,不過幸運的從來不是她的家世背景和賦,而是她能遇到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