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悅看見兩人真的要走,拉住白起的衣角,又不敢看他的眼睛,隻能呢喃:“你還沒有給我買糖葫蘆。”
“什麼?”白起蹲下揉著熙悅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我是說,到了軍營,我會怎麼樣?”
“我會把你安排在魏冉的軍營,沒人發現你的。”
熙悅看著衣袖,愈發緊張了,她不敢拖累白起的計劃。
小臉漲的通紅,良久終於憋出一句:“如果今天被抓走的是我,你救不救?”
“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這下換做白起緊張了,他不知道救不救。
天色暗沉下來,熙悅看不清白起的表情,但是他呼出的氣息有一點急促,是生氣了嗎?
如果見死不救,我怎麼相信你是一心一意的保護我?
良久,白起終於沉聲道:“徐漠,你先帶她回去吧,體內尚有三春殘留的氣息,她不會有什麼大礙。”
徐漠也鬆了一口氣,他不想白起變成無情無義的人,這樣是最好的。
丟了幾顆藥丸和一塊玉佩給白起,徐漠抱著熙悅消失在了月色中:“如果不敵,捏碎玉佩你就可以傳送到我所在的位置,帶著李軒跑還是可以的。”
周遭的枯草被雷淵電的焦黑,冤魂的哀鳴逐漸把白起包裹,隻留下一雙墨瞳裸露在外,向世間宣告他無匹的戾氣。
沿途奔襲的積雪融化,一直到城牆停止。白起再次召出雷槍,對著城門激射而去。木屑飛濺,尚未來得及化作灰燼的木頭直接沒在城牆裏。爆炸中心的士兵連一聲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準備返程的明德驚駭地回過頭,濺在兩旁屋舍的血跡和內髒無聲的對他宣告:那個少年,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猛地一咬牙,明德調轉身形朝城門奔去,身上的金光也跟著綻放起來。這一次,獅子的虛影籠罩他的全身,毛發也愈加的清晰,甚至連明德自己的眼睛也變成豎瞳,理智完全被野性和仇恨覆蓋。
碰撞產生得波紋把房屋完整得切開,餘波也撕裂厚厚的烏雲,百裏內的星光柔和地撒在街道上,想要告慰這裏得亡魂。
無數次的肘擊,直拳,衝撞,兩人都實打實的接了下來。獅子漸漸虛弱,老態寫在了明德的臉上,而白起周遭的雷屑愈發的濃鬱,已經有了化形之象,隱隱能看見拳峰之間的蛇信,甚至可以嗅到一絲腥臭的氣息。明德知道,自己的路數也盡數被他學了去。
“這一腳,是我還給你的!”一記鞭腿正中明德小腹,金光潰散,獅子隻能傳出一聲嘶吼便消散離去。鮮血噴在白起的腿甲上,烏光湧現,一條巨蛇虛影吸收了鮮血出現在白起身後,眼神陰冷地盯著明德。
像在看一條喪家之犬。
右手按在明德麵門,屈指,生生抽出他的怨魂。那魂魄化作劍的模樣,細長如柳,虛實不清,隻能隱約看見劍鋒和劍柄的人頭嘶吼之象。
右手持劍,白起的身影再度虛幻起來,沿途的士兵被一一殺戮,細劍變得粗壯,虛象也開始凝實,等看到在屋頂盤膝而坐的洛城時,手中的劍已經和雷淵別無二致了,身上的秦甲也比剛開始具象許多,胸口雕著的蛇頭更是真切,散發的戾氣像是沼澤汙水梗在喉頭,讓人惡心喘不過氣。
“好吧,你三番五次的送死,”十指張開,鋪天蓋地的絲線朝著白起湧去,“我成全你!”
一棚傀儡木雕成,半是神形半鬼形。歌鼓歇時天未曉,尚餘寒月掛疏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