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一抓,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紫衣男子旁,跪問道:“殿下,召喚卑職有何吩咐?”
“是你告訴我,你已經把她的護衛全殺了,也趕走了無關人等,對吧。”紫衣男子手掌用力,竟是單手提起黑影,作勢要把黑影扔下樓頂一般。
黑影暗道不妙,他深知自己已經全部完成了任務,甚至不惜得罪秦軍,居然,還是除了紕漏?!
“殿下,卑職敢以性命擔保,確是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任務,不知殿下,可是發現了什麼嗎?”
聽罷,紫衣男子終於緩緩鬆手,道:“罷了,你記住,你是我最信任的副將,不要辜負我啊。”
黑影長舒一口氣,身影一扭,便是消逝在空氣中。
李軒,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方士的世界了,當年和簫史一戰之後,便是銷聲匿跡,也是那一戰之後,他劍聖的名號,便是冠絕天下。若是自己加上從屬,尚且有一戰之力。但是他趙括何其聰明,是斷然不會相信李軒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裏,在戰場上。既然如此,他來幹什麼呢?有幫手嗎?
他......會打擾自己的計劃嗎?甚至......他會斷送趙國的前程嗎?
“也罷,能讓我顧慮良多,親自出手,李軒,你雖死無憾了。”趙括輕笑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洛寧的上方,血氣悄然凝聚,陽光不知何時,已是不再憐憫這座剛剛經曆了血雨腥風的小鎮。鎮外,黃花滿地,如同那還沒燃燒的紙錢在空中飛舞。寒枝橫鎖,已有形成牢籠之勢,鎖不住鎮中人的腳步,卻能縮住鎮中人的命運。
許多年之後,當白起再次回望這段經曆,依然心寒,如同刀劍懸在他的咽喉。有時候,他甚至會想,這不是偶然,他的罪孽,就是這命運。
洛寧酒肆
死寂。
除了死寂,李軒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就像,世上的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迅速遠去,就連窗前透出的微光,也無法溫暖麵前的李軒。
“嘁,藏頭露尾,真是拙劣的暗殺方式啊。”李軒自顧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澄澈的酒液灑在他的衣襟上,又四散濺開,彌散在空氣裏,死氣彌漫的酒肆,終於找回了一點屬於它的正常味道。
“拙劣嗎?李軒,本王不得不說,比起你銷聲匿跡的法子,本王的這些從屬,還當真像孩童之間的嬉戲一般啊。”
趙括雙手持匕,靜靜的站在李軒身後,像是在和一位多年不見的舊友敘舊一般。如果不是周圍已經布滿了死士,還真的嗅不出劍拔弩張的氣味。
李軒看著手中的泠鳶,嗤笑道:“銷聲匿跡?趙括,你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狗眼看人低。”喝進碗裏最後一滴酒,李軒自顧像趙括走去,全然不顧向他撲來的死士,“我是李軒,當今劍聖李軒!隻有我逼得人惶惶如喪家之犬,還從沒有要我銷聲匿跡的時候!”
泠鳶橫指,一道劍光劃破酒肆無邊的黑暗。劍光之上,劍氣四溢,作虎,作龍,作蛇,撕咬上前的死士,片刻之間,酒肆隻剩下趙括李軒兩人。
都說倚天萬裏需長劍。
巧了,我李軒,便是長劍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