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虞淮將顧百裏掀河裏時,目光一直粘著他。看他在河中掙紮、起伏,所有一切不似作偽,全部印證了他說的那句:實則是我不會鳧水。

虞淮傷心透了。

想到這些年的一腔情深喂了狗,虞淮複雜的心情難以言表。

她不想再看到顧百裏,於是轉身走了。

回府之後,就見著禦前大太監朱廷。

朱廷是來請虞淮入宮的,長公主落水這麼大的事,禮部尚書那邊不敢瞞著,著了朝服心有戚戚地入宮請罪去了。

崇安帝以及皇後聽了虞淮落水,便立即著了朱廷來請虞淮入宮。

朱廷到了公主府時,虞淮還在河邊觀摩顧百裏撲騰。婕玉也不敢直言虞淮幹的這壞事,便東一句西一句為虞淮扯謊。

朱廷左等右等,終於見著虞淮,趕緊上前笑眯眯道:“殿下回來了,與大將軍春遊如何?奴才奉陛下之令,請殿下入宮。”

虞淮聞言便知曉崇安帝八成是知道自己落水的事了,崇安帝知道皇後必定也知道了,她父皇母後都是愛念叨的人,虞淮一個頭兩個大,心裏唾棄了一下顧百裏,隨後讓朱廷再等她一會兒,她要去換身行頭。

虞淮不在府中的時候,婕玉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見虞淮麵有菜色的回來,心裏更是越發的緊張了。

但看虞淮還能想的起來著正裝入宮便鬆了口氣。

虞淮其實自個兒也知曉崇安帝和皇後牽掛她,所以每每入宮時都會特意打扮一番,似乎這樣就能讓崇安帝和皇後覺著自己過得挺好。

今朝她落了水,更得好好打扮一番。

婕玉上前替虞淮褪去外衫,看她發間麵上都沾了濕意又讓人去打熱水。她想問虞淮和顧百裏到底如何了,瞧見沉悶的虞淮如何也開不了口。

換了衣裳,梳了妝發。

虞淮坐上了宮裏安排的車輦,車輦穿過繁華街市阜盛人煙,將喧囂之景甩之身後。

作為大梁最受寵的公主,即便是已出降,出入禁城也是來去自如。崇安帝為引誘長公主常回宮探望,還額外給了宮中騎行、乘輦的特權。

於是車輦毫無阻攔地從午門入了宮城,一路往中宮去。

車輦碾過臨清燒製的澄漿磚,一千二百萬塊澄漿磚而砌成的地麵揚不起一絲塵埃,便是來往的宮人見輦下跪,起身後衣裳仍舊整潔如初。

車輦停在了坤寧宮,虞淮還未下輦,便見一道倩麗的人影閃了進來。

能讓母儀天下的皇後失儀的普天之下也隻有虞淮一人了。

“我兒……”皇後顧不得摘去金片卷起的護甲套,忙去撫摸虞淮的發,又摸遍她周身以檢查她是否安然無恙:“可有哪裏不適?”

“母後,兒臣無事。”虞淮任皇後檢查,抬眸見到了站在皇後身後的太子。

“皇兄!”虞淮露了個笑算是行禮。

太子一向縱容自己這個胞妹,隨即也上前來揉了揉她腦袋:“我還以為你將我這個兄長忘了。”

“怎會!”

虞淮瞅了兩眼,沒見著崇安帝。

太子解釋道:“父皇還在與禮部……”

未說完便被虞淮急急打斷:“薛忍救我有功。”

出言被打斷,太子也並未有任何不快,反而挑了挑眉梢欣慰地看向虞淮:“小鬼頭長大了。”

虞淮幼時身量不高,像個小蘿卜,她也是及笄後才長到現在的身量。

虞淮最煩別人說她矮,於是當著太子的麵向皇後告了一狀。

皇後便訓太子:“你妹妹多久才入宮一回,你再念她,要是叫她不願入宮了,我便叫你好看。”

太子笑著求饒。

入了坤寧宮,皇後將虞淮帶到鋪著繡花坐褥的座炕,擔心護甲鋒利刮傷虞淮,特意摘了六支金護甲才拿著絲帕替人擦去風塵仆仆:“你父皇待會兒會來坤寧宮一同用膳。”

虞淮應了聲,擔心皇後念叨便拉著太子去博弈。

太子不願:“我最煩與你下棋,一步悔三棋。”

虞淮壓低聲音:“皇兄貴為當朝太子,心眼這麼狹出去不怕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