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弟愚鈍了,還是兩位師兄想得周全。”韓懷忠聽得恍然,頷首稱是。
魏玦在旁桌假意休憩,見三人輕聲細語,暫且沒有離去的意思,心中憂慮:“若是聞人姑娘此時下來,難免曝露身份。她眼下手腳無力,屆時交起手來,隻怕敵不過他們。”思量間,正想離桌上房,找聞人栩薇商討,卻是突然被人拉住袖口。
魏玦驀地一驚,回首望去,隻見身後張小二手抓兩壺熱酒,滿麵笑容道:“喲,客官來得正好,小的剛剛熱了青薑酒,來來來,先坐下來品品。”言罷,已是拉著魏玦落座。
“張兄弟,我...”那張小二未等他說完,甚是熱情道:“您初次到訪,是不知道本店的青薑酒呀,清淡順口,驅寒生暖,在這方圓數十裏都是有名得很嘞!”他口中滔滔不絕,說得眉飛色舞,著實令魏玦哭笑不得。
“嘿,客官您瞧,令妹也是來了。”魏玦聞言,暗叫不好,忙抬頭瞧看。閣廊間,一名素衣女子纖手撫欄,緩步落梯。隻見她:
芙蓉淡笑輕雲碎,豆蔻含顰驟雨生。那雙目宛如秋水,半喜半嗔,那唇齒凝若新荔,似張似合,那鼻兒膩如鵝脂,如雕似琢,那臉兒皎若白露,吹彈可破。碧玉為肌水作骨,輕吟小步弱憑欄,皆是多一分太深,少一分太淺。
聞人栩薇低首望去,瞧得魏玦神情驚訝,雖是怒目相迎,可心底不免有些得意。她環顧廳堂,忽地發現明宗裴南平那三人也是坐於店中,登時色變。
聞人栩薇見魏玦暗使眼神,點頭示意,當即與他並肩坐下,皺眉道:“那三個家夥怎麼跟來的?”
“不曉得,想來是碰巧遇上了。”
“真是冤家路窄。隻可惜我手腳還是沒什麼力氣,不然非得叫他們好看。”聞人栩薇餘光留意身後三人,低聲道:“我雖換了女子裝扮,可不知昨日是否被他們瞧見了容貌,看來此地是不能久留了。”魏玦會意應聲,伸手架起聞人栩薇左臂,作勢便要離去。
“兩位客官,這麼快便是要走呀?”張小二見此,略感詫異。
聞人栩薇未有搭話,抬手入袖,正想付了酒錢。豈料手腕綿軟,掌心跌出一件紅綠事物,滾到身後明宗三人桌下。
裴南平見腳邊滾來一枚紅繩翠玉墜,當即撿起,抬首發問道:“是哪位兄台落了物件?”
“東西給他便是,萬不可搭話。”
“不行,那墜子是娘親留下的,丟不得!”
“那你別回頭,我去應付。”魏玦見聞人栩薇神色為難,回過身來,賠笑道:“哎呀,險些丟了這個要緊東西,有勞這位公子,在下感激不盡。”
裴南平雖覺魏玦有些眼熟,可一時間也是想不起來在哪裏照過麵,未有多想,便是將玉墜遞上前去。
“等等!”卻見錢仁俊一把搶下玉墜,皺眉道:“裴師兄,這個玉墜我好像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