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下山(1 / 2)

“形勢危急,隻能兵行險招。”無妄當機立斷,沉聲道:“你我各走一脈,將他體內真氣逼回氣海,以大乘功法先行壓製。”兩人隨即坐定,四掌分抵魏玦前胸後背。一時間,氣勁四起,縈繞不絕,吹得眾人衣衫鼓蕩。

“師父,徒兒好難受...”此時魏玦神誌稍未清醒,口中不斷呢喃,“徒兒錯了...是徒兒說錯話了...”他體內四股真氣交相碰撞,七竅崩實,百骸灼熱,如墮阿鼻地獄,備受煎熬。

無念聞言,心中不忍,卻聽無妄低聲道:“凝神靜氣,切莫分心。”

以氣禦氣之法,本就耗神費力,兩人既需壓製魏玦體內中流竄的陰陽真氣,又要拿捏分寸,不傷其周身經脈,可謂是搖舟穿針,如履薄冰,不多時已是汗如雨淋,僧袍盡濕。

所幸無妄、無念二人均是修為卓絕,約莫一炷香的光景,便將四散真氣困於魏玦氣海。

無妄長舒一口濁氣,緩緩起身道:“大乘功所設禁製終究有限,即便這孩子此生不遇瀕死求生之境,那禁錮也必然在半年內被其自身真氣衝垮,還是得另想辦法。”

“當今世上能合陰陽、化乾坤的功法,唯有百年前碧遊一門的‘善水訣’,可惜此派早已滅跡。若要保全性命,看來隻能替玦兒毀了兒經脈...”無念輕歎惋惜。經脈若毀,即成廢人,自然是不能習武練功。他想起當年所承之諾,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對魏玦交代。

無妄忽道偈語:“萬般皆有因,眾相各有法。道既隨緣生,果便自因起。”

“師弟愚鈍,還望師兄釋法。”無念不明所以,合十問道。

“十餘年前洞庭流雲軒的謝門主來寺中做客時,曾對老衲說起,他手中是有善水訣的。此事極為隱秘,這世上也唯獨老衲知曉。”

“當真?”無念訝異未幾,卻是感慨道:“可謝門主仙逝已有數年,那善水訣亦絕非凡品。即便現任墨門主有此絕學,也未必願意慷慨借閱。”

兩人言語間,魏玦已是悠悠轉醒,然此時他身體損耗極大,四肢綿軟,卻是動彈不得。

“師父,師伯,我這是怎麼了?”魏玦自覺氣虛無力,動彈不得,又見兩人神情凝重,圍坐在身旁。

無念將他小心扶起,正色道:“玦兒,你如實告訴為師,這幾年是否偷學了什麼武功?”

“師父當日已是答應教授武功,徒兒又怎麼如此?”

無妄輕搭魏玦肩頭,緩緩道:“孩子,以前是不是有人教過你吐納之法。這幾年身子又是否有什麼變化?”

魏玦聞言,便將方雪鳶授法,上山時念不出的經文,以及每晚腹中絞痛盡數說了出來。

無念登時恍然:“玦兒身上存有道玄真氣我本是知曉的,沒想到他日夜熟讀佛經,居然在行路調息之時,暗中凝成了佛門真氣。”

“觀自在菩薩。”無妄輕歎一聲,搖首道:“雪鳶兄雖是一番好意,可道佛殊途,兩家真氣自然是難以契合,以至於相鬥相衝,互為滋長。如今此二者強盛至此,這孩子又不會武學心法,所以才會這般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