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魏玦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應道,“隻要大師肯教我武功,便是十個條件,晚輩也答應!”
無念搖搖頭,道:“無需十個,隻要一個便可。那就是陪貧僧先參禪三年。”
魏玦頗為不解,問道:“參禪?什麼是參禪?”
“貧僧既然傳予武學,那檀越便是西江寺的蓋發弟子,自然是要學禪悟道,守誡養性的。參禪之道,無非就是誦經念佛、打坐辯法罷了。”
“不就是念幾句經文麼,為了能救娘親,念上三年又如何?”他求武心切,點頭答應道:“大師,我陪您參禪便是了。”
無念聞言,淡然回道:“還叫大師麼?”
“是,師父!”魏玦也不愚笨之人,被他這般提醒,當即恍然,連忙叩首。
“觀自在菩薩。還望佛祖能保佑此子,以無邊佛法,渡去他心中惡因,斬斷無妄惡果。善哉善哉。”無念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中喃喃自言。
自此之後,魏玦便與無念一同居於絕念崖,每日挑水砍柴,打坐念經。此地高逾百丈,極少有人打擾,生活過得極是清淨。久而久之,他倒也習慣了這般簡單充實的日子,隻是有時深夜入眠,還是會夢見往昔家人。而無念即便是收了魏玦為徒,平日裏依然是不苟言笑,除了每日與他吟誦佛經,幾乎從不開口。
崖間數千級石階,曲折環繞,多有崎嶇。起初挑水上崖,魏玦總是感覺氣力不支,不由得回想起方雪鳶所教吐納之法,便在崖下溪澗獨自修習,再次上山之際,疲憊之感竟是消去大半。“方先生當真是沒有騙我。”他心中暗喜,如獲至寶,是故每日堅持,不敢怠慢。
魏玦心思聰穎,僅是月餘便已熟記諸多佛經。無念見此,便讓他上下山時口誦熟記,參悟其中佛法。可說來也奇怪,自無念吩咐起,每每默念佛經上山,他依稀覺得腹下墜脹。倘若閉口不言,他又發覺並無異樣。
這一日清晨,魏玦打完兩桶溪水,肩挑拾級,口中念念有詞:“是諸眾生無複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他緩步慢行,走至山腰處,忽覺胸口一滯,說到嘴邊的“若”字卻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
“為什麼每次走到此處,都會說不出話來?”魏玦遇此難事,暗暗較勁,當即深吸一口氣,大聲吼道:“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這一吼之下,魏玦頓時覺得氣息通達,暢快無比,就連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起來,竟是一躍三級,直衝而上。又行了數十級,忽聽得身側傳來一陣異物哀嚎。魏玦心中疑惑,當即放下擔子,上前瞧看。隻見草叢深處,一隻白狐橫躺在地,閉目喘息,神情極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