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擅使毒物,離我遠些。”無念袖袍後掃,將魏玦輕蕩而起,平平落於身後草間,自己則是迎上前去。呼嘯間,兩人身影交錯,周遭飄散起紫綠煙氣,不時飛出蛇蠍蟾蠱的殘肢斷軀。
魏玦瞧得目瞪口呆,卻聽枯木悶哼一聲,疾疾退至岸邊,手捂心口,嘴邊淌著鮮血,輕咳道:“真他娘的晦氣,原來西江寺的禿驢中還遺有天毒宗門人...哼,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觀自在菩薩。貧僧無意傷人性命,勸閣下還是好自為之,將所做所知從實招來。”無念安然走出毒煙,合十淡然道。
枯木抹去嘴角血跡,“嘁,打不過你,老夫還不能跑麼?”他言罷,轉身躍入海中,高喝道:“老禿驢,他日再領教你高招。”
“無念大師,莫要讓他逃了!”魏玦心係至親安危,眼見枯木跳海遁逃,不由得焦急喊叫。然灘塗間海浪奔湧,前赴後繼。縱使無念急趕上前,這茫茫海中哪裏還有枯木的身影。魏玦神情激動,奮力起身之際,胸中翻江倒海,當即嘔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
“檀越,既然已知對方底細,不如先隨我回去養好身子,再從長計議。”無念快步趕來,輕點其肩頭肋下,暫且穩住傷勢。魏玦雖是無奈,可心知無念所言在理,隻得點頭應下。
“無念大師,您說我娘親她們還活著麼?”魏玦伏在無念肩頭,低聲輕語。
“貧僧見村中並無打鬥跡象,想來他們隻是被帶到了別處,性命暫無大礙。”無念語調平淡,開口安慰道。
“也不知道我們究竟哪裏得罪了那些人。”魏玦想起那病怏怏的枯木,心中就滿是氣憤,“這青教到底是什麼來路?”
無念緩步走在來時的山間小路,思索道:“貧僧多年不問江湖之事,隻是偶聽師兄提過。青教常年盤踞南海,早些年間極少踏足中原,其下日月二使與五行散人,各個都是深不可測的高手。方才遇上的枯木,就是其中之一。”
“我瞧那歹人也是稀鬆平常,從頭到尾都被大師打得抱頭鼠竄。”魏玦適才見無念身懷絕技,不由得問道:“是不是西江寺的師父們都這麼厲害?”
“檀越謬讚了。貧僧修為低微,此番能取勝,隻因對手輕敵,純屬僥幸。”無念話鋒一轉,複道:“聽師兄說,自從上一任教主失蹤後,青教諸多高手似乎逐漸滲入中土武林,四處收攬教眾,更有甚者到處作惡,挑撥各門派關係,不知所為何意。”
“這些人那麼壞,官府都治不了他們麼?”魏玦憤憤道。
“江湖上的事,官府多是避之不及,哪裏又能歸他們左右。”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緩緩朝絕念崖而去。
魏玦得無念精心照料數日,身子略有好轉。這一日,無念采藥而歸,一入房門便見魏玦正收拾行李,不解道:“檀越這是要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