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下,德瑪西亞的重裝士軍蜂擁而上,奮力推動一根巨大的鐵頭黑橡木攻城錘。

……

忽然,刹那間,掘沃堡的城門居然打開了!

凜冬之爪的女騎士們與洛克法的戰士,摩肩接踵、膝蓋抵著膝蓋,傾巢而出。

居瓦斯克的背上纏繞著凜冬之爪的旗幟,兩斧交叉的戰旗在風中飄蕩,鎖鞭與鐵蹄共舞。

女騎士們的臉上掛著笑,她們很榮幸能夠與這些讓人心動的洛克法男人共同度過即將到來的生命最後一刻。

地麵潮濕滑溜,半是爛泥,半是血水。

剛鬃在一具戰車的碎屑上絆了一下,蹄子打滑,攪動著爛泥,差一點令奧拉夫在衝到敵人隊伍之前便滾落豬鞍,幸虧瑟莊妮的連枷撐住了地麵。

城門下的敵軍轉過身來,匆忙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奧拉夫舉起戰斧,呐喊道:“瑟莊妮必勝!”

所有凜冬之爪的戰士高聲應和。

德瑪西亞人的長槍陣形猛刺而出,發出鋼鐵絲綢般的綿長尖嘯,猩紅的斧刃與犀利的寒光融彙火光。

……

一名重甲槍兵從背後戳穿了奧拉夫的臂膀,

緊接著,砰的一下,戰斧應聲而落。

他身上已被劃破了數十道血刃,但奇怪的是傷痕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

奧拉夫隨手抄起凜冬之爪的旗幟刺穿了前麵那個德瑪西亞人的胸膛,隨後將其提離地麵,槍杆隨即斷裂。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步步湊上前,掄起斧子劈向對方的臉,將他腦袋一分為二。

骨血抨了一臉,碰撞的衝擊令他的肩膀麻痹,差點摔個踉蹌。

女王看見,一定會笑我,他邊想邊繼續向前掃蕩……

一支長矛砰然插在了‘剛鬃’的肚腹,但它仍然飛馳。

瑟莊妮的斧頭砍向每一個經過的敵人。

居瓦斯科的女騎士們在她的帶領下齊刷刷的發起一陣陣衝鋒,

她們側著肩頭,掄起斧子,齊刷刷的砍下一摞又一摞重裝劍兵的腦袋。

奔到德瑪西亞人的戰車前,洛克法的狂戰士立起來,一躍而下,如同天降巨獸,斧刃所向,頭斷殼碎。

攻城柱車被德瑪西亞人丟棄在血泥地上,簇擁它的人要麼逃走,要麼死亡。

……

“傳我命令無畏先鋒軍團——第一、第二、第三梯隊全部撤退!左右兩翼騎軍保護攻城戰車撤退!龍禽作戰部隊空中掩護……

……

手中的連枷越來越沉,身邊隻剩幾個人,其餘的都已死去。

瑟莊妮使勁拽著剛鬃的韁繩,迫使它挺住保持站立。

她向著天邊的夕陽一振戰斧,隻聽眾人狂喊:

“瑟莊妮必勝!瑟莊妮必勝!”

噗通一聲,瑟莊妮醉了。

交戰的最前沿,

廝殺隻局限於奧拉夫的單打獨鬥,比他高出一倍的德瑪西亞騎兵若不逃竄,就得被劈得人仰馬翻。

他們變得如此渺小,如此驚恐。

“瑟莊妮必勝!”

他縱聲高呼,繼續大開殺戒,手臂一直到肘成了紅色,

在夕陽的霞光照耀下泛著腥味兒。

這就是狂戰之怒!

時間變得含糊,變得緩慢,終至停頓,過去和將來一齊消失,唯有此情此景、此時此刻,而恐懼、思想,甚至身體都不複存在。

他似乎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感覺不到鎧甲的沉重,感覺不到死亡的恐懼。

甚至到了最後不再感覺,不再思想,隻有戰鬥,隻有敵人,一個,下一個,再下一個。

“我陶醉在殺戮中,你們有本事就來殺我吧!”

……

“蓋倫將軍,嘉文統帥命令你——即刻率領先鋒軍重裝部隊撤兵回防厄文戴爾,

現在,掘沃堡內的瑟莊妮大軍,就交由我來收拾!”

“厄文戴爾?奎因,我斷定——現在凜冬之爪已經沒有糧食了,

他們殘存的鬥誌也已在今日被我的佯攻耗盡!

隻要明日,我的重裝部隊發起真正不留餘力的大總攻,那麼便能徹底殲滅瑟莊妮!……”

“行了,別說了!

蓋倫,你現在隻是先鋒軍的統領,而皇子才是無畏軍團的主帥!

你是要違抗軍令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