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軍閥——德萊厄斯率領大約五千遊騎兵追擊海爾德蕾殘軍,並沿襲侵犯弗雷爾卓德無主之地的數十個散居遊牧村落,燒殺搶掠……
初步估計——造成傷亡人數在二萬四千八百人之上!
其中老弱夫孺占大多數……】
【北冰州——衛斯喀爾營寨緊急軍報:
阿瓦羅薩王國曆6月29日。
發現凜冬之爪主城四萬兵力左右的主力軍團朝著弗雷爾卓德東北部進發,像是在防範冰霜守衛……
有斥候彙報稱:
在其軍營駐紮地親眼看到瑟莊妮的坐騎——‘鋼鬃’……】
……
“米爾,從東疆三州抽出六萬名精銳戰士,足夠麼?”
艾希耷拉著腦袋,渾身都在顫抖。
“艾希,冷靜些……”
米爾狠狠把她抱在懷裏,握緊她冰涼的手,緊緊抓著,仿佛這就是他的生命。
許久,
他感覺力氣被一點點的抽走,寒氣慢慢從胸膛傳到身上,浸透了整個人。
“你讓我怎麼冷靜!”
艾希掙脫了米爾的胳膊,眼神充斥著憤怒與死寂,
“海爾德蕾該死,但那些無辜的弗雷爾卓德人呢?
他們的家園被毀,他們的生命被屠戮,這是他們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這是弗雷爾卓德人的恥辱!
瑟莊妮,引狼入室,
她違背了當初的誓言……”
一連串淚水,從艾希痛楚的臉頰上無聲的滑過。
“……”米爾怔住了,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他無法理解艾希為什麼要為那些並不信仰甚至拋棄她的生命而落淚……
“而且,我很冷靜——
我可以接受弗雷爾卓德人為榮耀、為複仇而戰!
但我絕不會容忍諾克薩斯人踐踏弗雷爾卓德人——生命的尊嚴!
況且,唇亡齒寒!
米爾,
我希望你理解我,如果不理解,也罷……”
說完,艾希毅然決然的轉過身。
頓了頓,
米爾拽著她的胳膊,
“艾希,你願意相信我麼?”
“血盟,你又要拿離開威脅我了是麼?”
女王的語氣格外的冰冷。
“如果這是在凜冬之季、亦或是在變革大成之後、再或是諾克薩斯人冒犯了阿瓦羅薩的子民,
我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
我會陪你一起踏往戰場,驅逐諾克薩斯、討伐凜冬之爪!守衛阿瓦羅薩的疆土!
可是現在……艾希,你想過麼——
六萬阿瓦羅薩戰士——師出無名的軍隊,
現在阿瓦羅薩的子民們才剛剛遷移、聚居、安定下來,他們盼望和平……
而且,國庫目前存餘的糧草是經不起一場大戰的!”
“足夠!
隻要我以女王之名號召王國的臣民們貢獻出‘儲備糧’,並承諾他們削減下一季度的糧稅,
還有之前國庫這三個多月攢下的蘑菇種子、糧食……加起來已經足夠維持一支六萬人的軍隊三個月的糧需!
而這,也足夠讓掘沃堡的諾克薩斯人——德萊厄斯血債血償!”
“六萬阿瓦羅薩精銳在這個季節追剿一支南方遊騎軍?
那東邊那支凜冬之爪的大軍呢?
萬一這一切都是瑟莊妮瞞天過海的誘兵之計呢?
把整個阿瓦羅薩王國腹地子民的安危,
都寄托在那個數百年從未踏足過中心地帶的冰霜守衛部族?”
“……”
“艾希,現在的阿瓦羅薩賭不起!
記住,你是女王,你要理智的權衡利弊!
一時的忍耐絕不是衰退,而是為了崛起的強大!
也正因為如此,諾克薩斯的遊騎兵才唯獨不敢侵犯冉冉升起的阿瓦羅薩!
因為他們畏懼走向團結而日漸強大的阿瓦羅薩人,不是麼?”
“米爾,我不甘心!
那些鮮活的生命……
我心中的‘阿瓦羅薩’包含著所有弗雷爾卓德人,
這…你能明白麼?”
語落,艾希的臉頰已然淚流滿麵。
“相信我,艾希,
我…明白的,乖,聽話,
給我一點時間,給阿瓦羅薩一點時間,
至少我們要等過了秋季、等到我們的人民喜獲豐收、
等到凜冬來臨,
那才是弗雷爾卓德人,複仇的季節……”
其實,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自己眼中不值得的生命而落淚。
但米爾知道的是,有時候,不需要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