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瞬間就僵硬了下來。
白氏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楚銘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再拿眼去看那董塵禹的臉色,白氏忙不迭拽住了楚銘鈺的手,連聲道:“銘鈺,你這是說什麼呢?”
白氏心有餘悸地看了董塵禹一眼:“這些個事情,董大人也不知道啊,說來說去,都是那個瞎了眼的窮酸的過錯……”
楚銘鈺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母親,甚至還將手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
白氏微愣了一瞬,抬眼看了自己的兒子一下。
卻見楚銘鈺的麵上還有幾分憔悴,那考試院不是人能夠待的地方,連著在裏頭待了整整九日,但凡是個人,都是極其疲憊的。
但比起這個來,楚銘鈺身上的氣勢,倒是叫白氏心頭一震。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的兒子這番模樣,就好像是全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前那個梅宴,也是為了能夠讓楚薇成為梅花之主,好在瓊林宴上獻舞吧。”楚銘鈺冷笑連連,他不是白氏,也不是楚薇。
這件事情裏,她們或許會遷怒那個拒絕了婚事的人,可楚銘鈺覺得,更為荒唐的人,其實是董家。
從頭到尾,董家都將他們一家人當成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一般,在隨意的對待。他們在董家的眼裏,甚至算不得什麼活人,也不配有自己的思想。
楚銘鈺思及此,麵上的怒意就更盛了:“董大人自己也有女兒,如此想要拉攏未來的新科狀元,大可以直接將董虞嫣嫁給對方,為何偏要將別人的女兒拉來作踐?如今楚薇又一次淪落為他人眼中的笑話,董家就開心了?”
董塵禹麵上一頓,他眼中劃過了一抹意外。
這是真的意外。
因為打從楚雲西從這家離開之後,他就沒有把楚家剩下的人當成是一回事過。旁的不說,就白氏與永安候那樣的人品性子,也大約是養不出什麼好孩子來的。
沒想到,這個楚銘鈺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又想到了今日一早,送入了府中的密信。
密信上寫著的,是今次春闈的前十名名單。這裏頭,恰好就有楚銘鈺的名字。
瞧著楚銘鈺現在的表現,是知道這回事,還是不知道?
“楚公子。”董塵禹難得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起身道:“這件事情,也並非我們的本意,公子這般生氣,我也能理解,隻不過婚姻之事,雖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也是要看雙方本身的意願的。”
“此前在跟楚小姐說親的時候,隻覺得對方的人品才學皆是極佳,是配得上楚小姐的。然而見了此人家中的情境之後,連帶著父親也覺得不太合適了。”
董塵禹說到了這裏,打量著楚銘鈺臉上的表情,微笑道:“那個舉人家中,還有一個病重的母親,兩個弟弟妹妹,各自身上都沾著點病,小的那個妹妹,聽說人都快要沒了。”
“這麼搖搖欲墜的人家,楚小姐那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