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字東流,大王村人士,三年前縣試落榜,轉而投賊,加入惡龍寨,用殘忍手段殺害了縣裏的王教諭、張捕頭......
“一個月前,又率賊眾下山,搶奪了押往邊關的十萬餉銀,如此罪行,真是罪不容誅。”
啪。
休寧縣縣令趙嘉仁念著供狀上的種種罪行,義憤填膺,重重拍響了驚堂木。
尤其是,這不少罪行還是在他來休寧後所犯下的。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如今你已被本官捉拿,還有何話講?”
厲聲嗬斥著,趙嘉仁看向了堂下那人。
必須承認,此賊絕對是他見過最為出眾的幾人之一。
清雅拔俗、眉目疏朗,縱是身上囚衣也難掩其半點不凡。
如果三年前他已至休寧縣,單看麵相,也絕對會讓對方通過縣試的。
可惜......
斜躺在地上的江川一言不發,呆愣愣看著“明鏡高懸”金字匾額,一言不發。
不是他蔑視公堂,也不是被打傻了。
而是......
大人,我冤枉啊!
三天前剛剛魂入此身,膝前就中了一箭,還沒等他翻起身來,脖子上又被架了十八口鋼刀。
接著,不容開口,便吃了一頓板子,導致他現在隻能斜躺著。
更重要的是,原主的記憶是半點沒有留下,想坦白從寬也無法做到。
“大人,此人拒不認罪,要不要,嗯?”旁邊的劉師爺冷笑一聲,做了一個手勢。
趙嘉仁微微搖頭。
那日雖是拿下了殿後的江川,但十萬餉銀卻早已消失,連個車轍印都沒有,想要尋得線索,還需從此賊身上下功夫。
“本官再給你一天時間,是生是死,看你的選擇了。”倍感壓力的趙嘉仁語氣不善。
“帶走。”
一聲令下,旁邊自有衙役像拖死狗一樣把人送回牢中。
等其他人散去,趙嘉仁依舊眉頭緊鎖。
在縣內發生了這麼惡劣的事情,尋常人哪怕是尋回遺失,也注定要被重罰。
但他出身官宦世家,頗有人脈,在事發後便請了上官,暫將此事壓下,隻要及時找回,一切便可當沒有發生。
隻是此人死不開口,這......
常言,主憂臣辱。
見了趙嘉仁神情,劉師爺心裏雖然一點不恥,但還是搜腸刮肚,有了主意,小心翼翼地問起:
“大人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天波府府庫兵器失蹤一事?”
趙嘉仁歎息一聲,隨口說著:“此事不是衙役失職,無意將兵器放置他處,後幾經找尋,已經尋回了嗎。”
“大人真以為如此嗎?”劉師爺神情詭異,不等對方發問,便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據卑下所知,其中另有隱秘。”
“哦?”趙嘉仁似是來了興致。
劉師爺忙將聽到的說出:“那衙役也是府衙老人,怎會如此大意,後來卑下從同鄉口中得知,此事分明是鬼魅作亂,後來請得陰陽道法師出手,才尋回兵器。”
趙嘉仁麵色不變,盯著劉師爺:“師爺到底想說什麼?”
“大人。”劉師爺顧不得其他,咬牙說道:“十萬餉銀消失得無影無蹤,本就極為詭異,而江川此賊神情呆滯、死不開口,說不定便是中了什麼妖術,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如天波府知府那般,請陰陽道法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