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安德烈感覺仿佛有什麼扼住了他的咽喉,四肢也失去了知覺。
眼不能視,口不能言,體不能動。
活著嗎?死了嗎?
“我將從這走過去,扼住你的的喉嚨。”
熟悉的低吟從黑暗深處傳來,安德烈便回身而逃,但那聲音如影隨形,一如往昔。
從黑暗中,從睡夢裏,從心底,從腦內......
無論逃向何處,那聲音總會在他身前的黑暗中悠悠傳來,於是安德烈放棄了,他蹲下,抱著頭,猶如孩童般顫抖著,而那低語在身後停下腳步,抓住了他的頭發,他隻感覺有什麼無形的力量逼迫他扭過頭去。
“老......”
“老大!”
黑暗劇烈的搖晃,安德烈便再次感受到了健壯的身軀,強而有力的胳膊與雙手,他便瘋狂的揮舞著,肆虐著幾十年來不懈鍛煉而來的澎湃力量。
“啊~!”一陣慘叫想起,隨之而來的是翻箱倒櫃的碰撞聲。
安德烈的眼前終於明晰起來,一張翻倒的簡易小桌,撒了一地的意大利麵,以及遠處倒在地上哀嚎的熟悉身影。
他便真的鬆了一口氣,是的,他還活著。
安德烈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從開了幾個洞的老舊沙發中站起了身。
“現在幾點了,我睡著了嗎?”
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身影見到老大終於從狂亂中恢複過來,這才分出兩個人攙扶起倒在地上呻吟的倒黴蛋。
剩下的一人畢恭畢敬的回答到:“四點四十了,老大。”
安德烈聞言在心中默默計算,大概睡了三十分鍾。
“那個孩子呢?”
從夢魘中恢複過來的安德烈便會了以往那寡言少語的硬漢,言簡意賅的詢問著此行的手下。
小弟感受著麵前男人幾乎要將自己壓垮的威嚴和氣勢,低頭瞥了眼旁邊直到現在都沒緩過來的朋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嗯?”
看著沒能立刻回答的手下,安德烈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那孩子很好!老大!一直很安靜!”
在把人帶上車後,對方就不再掙紮了,所以幾個負責看守的在必要的束縛後聽從吩咐,沒有動粗。
“嗯。”安德烈點了點頭。
必須把目標從日本帶回去,這是他在原本的家族分崩離析後,作為苟活者加入新教父麾下所必須的投名狀。
他要將其帶回意大利,交到那位的手上,然後......
在達成目的後,無論是隨手丟掉還是剝皮拆骨,都與他無關。
甚至於,哪怕有一點求活的自覺,他都應該待最後自己動手。
“尊敬一點,說餓就端去食物,喊渴就送去飲水。”
“但至少等到最後吧”,安德烈如此想到。
看著被他弄的一片狼藉的房間,安德烈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那個日本人呢?哪去了?”
看了看房間,哪怕算上放出去監視的一個,還少了一個向導。
這次手下不敢怠慢,在聽到問題的瞬間便給出了回答“那個日本人買完東西後說想去抽根煙。還沒回來。”
“嗯!”安德烈不滿的皺了皺眉,無視了身邊手下惶恐的神色,狠狠嗬斥“現在還有這種時間浪費嗎!出去把那人叫回來,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