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馗強行打斷道:“她上一世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也管不著。我隻知道,這一世對她太不公平!沒做錯事,卻受到了懲罰!既然如此,她為報仇而殺了人又如何?她受到了懲罰,也犯了錯,我為何要再將她擊殺呢?”
說到最後,語調漸漸低沉,“這人若是該死,我徐馗絕不心慈手。若是不該死,哪怕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覺不出手!這便是我所堅持的原則!”
李書懷盯著他看了許久,轉身朝屋舍走去,背對徐馗,緩緩說道:“今日這些話,你切不可對其他佛、道之人講起。兩教因果大道,不是你能所抗衡的。”
徐馗盯著老者的背影,抿著嘴,心思輾轉。
......
屋舍之中,
徐馗和李書懷盤膝相對而坐,前者按照李老道告之自己的口訣,默默的練習吐納之術。
氣引泥丸宮,經中元宮,入丹田宮,氣走四肢百骸,周身竅穴,再回泥丸宮,這便是一個周天。
不知過了多久,徐馗已完全忘記了坐在自己麵前的老道,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而這縷濁氣在即將撲到李書懷麵前時,瞬間消散於無。
“感覺如何?”
徐馗緩緩睜眼,激動道:“舒服極了!”
老道眉頭一皺,“就沒有其他詞了?”
徐馗想了又想,一本正經的說道:“極其舒服!”
老道把頭一瞥,懶得再理他。
洛姝看著兩人相繼走出屋舍,如同歸巢的小鳥,一溜小跑到徐馗身邊,詢問他修行的可順利?
徐馗露出一副小白牙,食指、拇指相抵,豎起三根手指,道了聲‘哦了’。
......
臨近傍晚,百姓陸續返回小鎮。
一輛馬車上,戚相公看向坐在身旁的老者,關切道:“陳伯,你好些了嗎?”
雖然戚漢文百般不願讓老者與自己一起去祭奠陳家母女,但老者卻心意已決,說是就算他不帶自己去,自己爬也要爬到她們娘倆兒的墳前。
戚相公聞言,心中一陣酸楚,最終還是心軟了。
在墳前,老者眼含熱淚,一邊給妻子和女兒撒著紙錢,嘴裏一邊念念有詞。
末了,老者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暈厥過去。
老者抹了抹快要從眼角溢出的淚水,強顏歡笑道:“我沒事。”
過了一會兒,老者自言自語道:“或許,明年我就不用去了。”
戚相公心中琢磨起老者話中的含義,猛然一震。
馬車率先路過戚家,戚相公鑽下馬車,就看見夫人拎著食盒站在門前,衝著自己揮手微笑。
戚相公囑咐小廝,一定要將陳老伯平安送到家,還不等他轉身返回家中,戚夫人就走上前,將手中的食客遞給了馬車中的老者,說這裏麵是她親手做的糕點,望老者不要嫌棄。
陳老伯將食客收下,看向這夫婦二人,笑容和藹。
馬車向陳家緩緩駛去,車廂內,陳老伯小心翼翼將食盒打開,瞅著裏麵擺放整齊的精致糕點,不禁有些食指大動。
老者捏起一塊糕點丟入嘴中,咀嚼了幾下後,表情瞬間呆滯。
馬車停靠在陳家巷子前,小廝撩開轎簾,想告訴老者到家了,可未等開口,就愣住了神。
車廂內,老者緊緊將食盒抱在懷裏,嚎啕大哭。
......
回到客棧,在被洛姝又狂虐了一番後,徐馗直接盤膝而坐,修行吐納之術。
一個周天後,徐馗緩緩睜眼,吐出濁氣,眼睛明亮有神。
有了洛姝教自己的拳法,還有李老道傳授的吐納術,徐馗算是找到了通往修行之路的大門。
李書懷千叮萬囑,吐納術不可修煉過勤。
操之過急,反而會做火入魔。
徐馗謹記此話,計劃著每天一早一晚修煉兩次,至於挨打這件事,到可以多多益善。
每天都能遭受洛姝的毒打,徐馗直呼好幸福。
在他思考現狀之時,站在遠處的洛姝忽然眉頭一蹙,視線從徐馗身上移開,四下看去。
這霧氣,怎麼越來越濃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