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邊境的一處小村莊外,梓之頂風而立,幽深的瞳孔緊緊盯著山下那座安靜的有些詭異的小村莊。
過分的寧靜,總讓人覺得沒那麼簡單。
總喜歡一身神秘的黑色,衣襟處繡滿了暗色係的小花,若你仔細看,就能一眼看出來那小花的形狀,正是暖暖喜歡的海棠菊。
山腳下的村莊,地勢越發的低窪,如同深陷泥浴的沼澤般。
而這裏曾經勤勞辛作的百姓已經看不見蹤跡。
連莊稼地裏的糧食也早已經枯萎。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曬在院子裏的藥草都不見蹤影。
詭異又森冷。
暖暖年紀尚小,從小錦衣玉食,哪裏受過什麼苦楚,要是真的被姚葉青帶走,以他瘋癲的性格還不知道怎麼嚇唬暖暖。
梓之一刻也等不了。
飛身越下,漆黑的身影隱沒在詭異的村子裏,消失不見。
此時的湖心島。
“夫人不好了。”
夏夜一聲慘叫。
仍然一副大大咧咧,跌跌撞撞的模樣衝進了屋子。
雲青鸞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掉這個毛躁的習慣啊?”
“不是,出事了。”緩了口氣,夏夜經過歲月的蹉跎,臉色已經沒有當年那樣的稚嫩。
小巧的小臉也變得婦人該有的模樣,長成了韻味。
雲青鸞挑了挑眼尾,隨口的問了句:“什麼事?”能有什麼事?
這湖心島,每天都是屁大點的事找她,雲鬆閣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梓之,她也難得偷閑,夏夜這樣,能有什麼大事找她。
雲青鸞自然沒有放在心上。
“郡主,郡主她留書出走了。”
雲青鸞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夏夜手中還握了一張紙。
龍飛鳳舞的字跡,不用看也知道是她那寶貝丫頭寫的。
“這丫頭,又淘神什麼呢。都是快要說親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雲青鸞真是拿這個小女兒沒有辦法。
這麼大了,還是這麼胡鬧。
沒個正形,也不知道澀澀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出大事了。”
夏夜一口氣說不完的話,著急的舌頭直打結。
雲青鸞深吸了口氣:“夏夜,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能不能穩重些,什麼話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那呢?”
這這那那的。
“郡主她留書出走,說是,說是要嫁給梓之少爺,還說,還說你和王爺不同意的話,她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就住在梓之少爺的府邸。”
“什麼?”
雲青鸞眉目滿眼不可信,手裏正研究的劍譜也著急忙慌的扔下,衣羅裙擺蕩漾起一圈的漣漪。
“這丫頭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人都敢惦記,看來是平日裏縱容壞了。”
氣的雲青鸞心底發顫。
梓之是什麼樣的人,也是她能惦記的。
不是雲青鸞對自己的女兒不寵愛,沒信心,隻是她這個女兒過於驕縱,如今又是太平盛世,哪裏來的那麼多糟心事,自然不用操心。
久而久之,慣得沒個正形。
梓之年方如今也不過風華正茂,青春年歲,倒也是合適人選,隻是梓之高嶺之花,哪裏是什麼女子都能輕易配上的。
她這個女兒倒是好眼光。
這樣的青年才俊,俊美無雙的人兒確實吸引人。
這麼多年,上門提親的不知有多少,可究竟入了梓之眼的,居然沒有一個。
可見他眼光到底是有多麼的毒。
暖暖喜歡上梓之,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還不如早早掐斷這根不該有的情線。
“夫人你去哪?”
夏夜看著雲青鸞提起裙擺恨不得飛一樣的衝出屋子,著急的詢問。
“還能去哪?”雲青鸞憋著心底的怒意,臉色有些陰沉:“去把那丫頭抓回來好好教訓,整天的不知道都學了些什麼。”
“你也去,快馬加鞭派人去上京告訴紀淳澀,他那寶貝女兒自尋死路要嫁人了。”
“這。。。。”夏夜瞧的出來,雲青鸞是生氣的,可這個節骨眼上派人去告訴王爺,那不是等同於讓王爺也跟著白白著急生氣,夏夜有些猶豫。
雲青鸞瞧著夏夜站在原地猶猶豫豫,著急的催促:“還愣著幹什麼,他要是不肯回來,告訴他,他女兒要嫁的是梓之,若是再不回來,老娘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其實暖暖嫁給梓之她自然是一萬個放心的,畢竟梓之是她看著長大的。
在古代這樣的地方,本來年齡就不是問題,雲青鸞思想怎麼說也是從二十一世紀轉了一圈回來的,自然沒有那麼的封建。
人家梓之也算是一表人才,難得的潔身自好。
就怕梓之沒有那份心思,到時候,暖暖隻怕是要傷心了。
催促著夏夜,雲青鸞率先出了門,朝著南宮府走去。
南宮府的大門一早就是敞開的。
楊洛站在府門外一臉的擔憂,集結的人馬還沒有到全,也不知道少爺怎麼樣了。
雲青鸞一來就瞧見楊洛一個人站在府門外,來回走動。
矯健的身影翻身下馬,利落非常的走向楊洛詢問:“怎麼了站在這裏?”
還在擔憂著梓之的楊洛回神兒上前扶手:“少主,無,無事。”
想起少爺臨走前的交代,楊洛一臉心事的壓在心底,含糊不清的敷衍著。
雲青鸞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來有事情。
“有事情就說,吞吞吐吐像個女人。”
暖暖的事情本就攪擾的她今天的心情有些鬱悶,現在遇見楊洛又是這副吞吞吐吐的神情,臉色難免有些不悅。
楊洛之前也是雲鬆閣的人,見到雲青鸞總是習慣性的稱呼‘少主’,如今的人稱呼雲青鸞都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