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哭天喊地,朝顧父伸出拳頭。

沒良心的狗東西,兒子出了事,竟然還能安心。

“就算是傾家蕩產,把房子車子賣了,將存款全都取出來,也要把老大救出來。”

“這是錢的問題嗎?老大缺錢嗎?文斯莉缺錢嗎?我們這點錢給人塞牙縫都不夠。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根本原因不在於錢。”

“不靠錢靠什麼?靠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嗎?”

“我是廢物,那你又是什麼?你能不能不要鬧。老大要是看見你這副模樣,你猜他會不會嫌棄你。你家老大最厭惡的事情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小時候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顧母一下子愣住,沉默幾秒後,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年輕那會,顧母是個醋壇子,氣性大,看到顧父同女人說話就要發作一回。

有一回發作狠了,開始玩起跳樓自殺的戲碼。

當時顧佳豪就在現場,冷漠地看著顧母爬窗戶跳樓,既沒有勸解,也沒有想阻攔,更沒有報警求救,就那麼冷眼看著,眼神冷漠得令人心驚膽戰。

無需勸解,單靠眼神,顧母自個就從窗戶上爬下來。

她受不了兒子那眼神,不是厭惡寒心,而是怕。

兒子根本不會為她的哭鬧買單,根本不受她的任何威脅。

一副你要跳盡管跳,我皺一下眉頭就算我輸的態度。

試問,有幾個人受得了。

自那以後,顧母再也不敢當著大兒子顧佳豪的麵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沒用啊!還讓人心驚膽戰。

顧母趴在沙發上哭,哭得傷心極了。

“那你讓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老大被關起來,卻什麼都不做,我受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大出事。”

“問問律師吧,現在也隻能靠律師。”

“律師如果管用,母豬都能上樹。”

話是這麼說,但很多事情隻能靠律師才能辦理,比如傳話。

……

沒了顧父顧母的騷擾,文斯莉本以為從此清淨,沒想到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避而不見。

李莎莎,顧佳美,這兩個年輕人,還算講道理,不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隻是想見一麵。

文斯莉爽快給了她們機會,讓人將她們請到辦公室。

“看見你們,既感到意外又覺著理所當然。莎莎你還是情根深種,多少年了,你竟然還惦記著顧佳豪。可他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你,值得嗎?蹉跎青春歲月卻什麼都得不到,值得嗎?”

“你根本不懂我的感情。”李莎莎還算平靜。

文斯莉攤手一笑,“你的感情我不需要懂。說吧,你們來見我,為了什麼?”

“你能不能原諒他?”李莎莎開門見山,“我知道他傷害了你,可是他……罪不至死。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監獄裏麵改造?”

文斯莉又朝顧佳美看去,“小美,你也希望我網開一麵嗎?”

顧佳美眼睛紅腫,出事以來都沒睡好過。

在公司遭遇同事的白眼,在家裏要經受父母的哭嚎折磨,她整個人都很疲憊。

“我今天是陪莎莎姐走一趟,她怕你不肯見她,所以拉上我。”

“顧佳美,那是親大哥,你這是什麼態度?”李莎莎很憤怒,很不滿,仿佛被顛覆了三觀。

顧佳美揉揉眉頭,“所有人都說大哥做事有分寸,既然他這麼有分寸,那麼現在被抓也不冤枉。具體案情我不太清楚,律師也沒詳說。但我知道大哥被抓,應該是牽扯到人命官司。

付家人,那天我在警局碰到他們,他們說付新野的車禍是我大哥安排的,一場車禍死了兩個人,付新野命大沒死卻斷了一條腿。如果這都是真的,我大哥被抓並不冤枉,殺人就該償命。”

“那是你大哥。”

“我幫理不幫親。”

“顧佳美你別忘了,你如今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你大哥給的。你怎麼能忘恩負義。”

“我不否認我享受了大哥帶來的財富。這些年我一直戰戰兢兢,總有點踩著半空中的感覺,特別不真實。我也攢了些錢,合法收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將這些錢全部拿出來。”

顧佳美一副坦蕩無私,甚至露出的一副解脫的模樣。

顯然,這幾年她壓力不小。

如今顧佳豪被抓,她反而卸下了壓力,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終於不用承受內心煎熬。

李莎莎不可置信,“顧佳美,這些話你敢當著你爸媽的麵說嗎?你敢當著你大哥的麵說嗎?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大哥出事,連我這個外人都在奔走想辦法,你身為親妹妹,你竟然巴不得你大哥坐牢,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莎莎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喜歡我大哥什麼地方?他是很帥,可是他很冷酷,他沒有感情,你的付出根本沒有結果。”

“我心甘情願付出,我不需要結果。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愛得可真卑微。”文斯莉插嘴評價一局,引來李莎莎凶狠的目光。

“是你們文家人害了他,他本來有大好前途。如果不是……”

文斯莉嗬嗬冷笑,打斷對方,“李莎莎,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沒有人逼他犯罪,每一樁罪惡,都是他主動犯下。就算沒有我們文家,還有李家,王家。為了錢,他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