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綬帶沒有暴露自己,即便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他也沒有貿然出現,可以說是為白岩守好了關卡。
在感受到自己血管裏的血液重新流動以後,綬帶竟然有了一絲鼻子酸酸的感覺。
活著的感覺啊......真好。
“指揮官,你變得好奇怪......”
之前說話的那個薩卡茲壯年裝著膽子對白岩說道,身為感染者的他們,已然感受到了白岩體內一股不加掩飾的法術波動。
沒有攻擊性,但強度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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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裝甲步兵師已經不複存在了,不是嗎?”
“白岩”問道。
那個壯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其他止步不前的同伴,隻得自己上前一步:“準確的說,它在損失了四分之一的戰士後,被取消了番號,並入到了梅菲斯特的集團軍下。我們這個番號一直保存到現在,部隊裏一般稱呼我們為‘緞帶’。”
沒錯,這就是這支小分隊的代號。“緞帶”營救隊。
“......”
......
綬帶的話語,一字一頓,似乎直擊靈魂。白岩也體驗到了平時綬帶隱藏在自己體內是怎樣一種感受。
無助,十分地無助。
緊接著就是孤獨。
這就是鬼魂附身在人體內,卻不奪取人體控製權時的感受。
綬帶和米哈伊爾這麼多天來寄居在自己體內,飽含著這種壓力,卻也沒有絲毫怨言。
白岩就隻能默默地等著,等著綬帶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那些聽著陌生的姓名,那些曾經至關重要的戰略要地,那些或許實施過的戰爭計劃......
莊嚴肅穆的氣氛在不大的空間當中蔓延開來,這支剛剛由白岩接手的精銳小隊,仿佛和綬帶附體的他渾然一體。
這一刻,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五十年前。然而綬帶還是那個綬帶,一切卻已物是人非。
......
......
五十年前,切爾諾伯格北部冰原廢城。
一座別墅區的斷壁殘垣之中,一支一百多人的整合運動遊擊隊躲藏其中。而此時的綬帶還僅僅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基層幹部,他的弟弟也是如此。
“無線電靜默!”
“哥哥,現在已經是絕對逆風了。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現在的第九裝甲步兵師也不過是一支弱小不堪的整合運動追隨者隊伍,幾天的行軍讓它見識了物資的短缺,戰士的死亡。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堅信著整合運動的道路。尤其是綬帶,作為隊伍的指揮官,他對塔露拉堅信不疑,他的屬下們也對塔露拉深信不疑。
這般不可動搖的信仰加持下,即便大敵當前,這支本該支離破碎的隊伍也依然保持著其嚴格的紀律,沒有一絲褪色。
城外的槍聲和炮聲混雜在一起,雪怪小隊的援軍能夠到來嗎?
沒人知道,他們都望著他們的主心骨——綬帶指揮官。
現在的他們並不強大,裝備破舊,能抗爭到今天全都仰仗著綬帶的指揮領導。
綬帶和他弟弟一起的指揮作戰,被證實是從未失手的。
至於現在,應該背水一戰嗎?
而就是這精神緊繃的一刻,沒有人發聲,投降或者死守的呼聲,都沒有一絲抖漏。一百多人把守的廢墟據點裏,死一般的沉寂。
......
“敵軍還有一個小時就要抵達了,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據守的狙擊手發聲,他遠遠地見到了敵人全副武裝的部隊。
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綬帶沉默了半晌,而他的弟弟卻打破了沉默,淡淡開口道:“我們不該死在這裏,先投降,保存實力。”
話音剛落,一名平時沉默寡言的士兵立即向前一步:
“不,我們不能這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