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白猛的一下站起來,整個人有點晃,但是林落白強自鎮定了一下,然後就按住劍:“迎戰!”
林落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在堅持,林落白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不斷積累的焦慮,隨時可能崩塌的局勢,連日以來透支的體力,還有那個殘冷的夢境,林落白當時覺得自己一旦醒來,就會忍無可忍的奔潰的哭泣。
但是情勢在那裏,林落白還可以提著劍就奔赴戰場。
“林落白。”突然林落白聽到自己的腦海裏響起係統的聲音。
“嗯,開啟應戰模式,埠風來襲。”林落白想也不想對係統說。
“你發現了沒有,就算夜肆剡傷得鮮血淋漓,如果他願意對你伸出手,你就一定會向他走去。”係統說道。
係統很少談論起夜肆剡,它似乎一直對夜肆剡的印象不好,一開始就勸林落白與他保持距離,就算後來林落白接受了夜肆剡,它依然對夜肆剡的印象不怎麼樣。
林落白愣了一下,知道係統是在說什麼,明明在夢中夜肆剡給了林落白一刀還慘痛,可是花大叔一喊了睿王回來了,林落白就一下衝破了黑暗。
林落白微微低下頭,像是夢囈一樣說起,但卻無比篤定:“是啊,他是我的夫君啊!”
然後林落白重新抬起頭:“現在,先開戰吧!”
盛無痕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城樓上的林落白,嗜血的表情微微興奮跳躍的眸光,像是嗅到了獵物傷口的猛獸,今天就是最迅猛的野獸給他盯了很久的獵物致命一擊的時候。
“睿王妃,朕一直很欣賞你,如果你願意站在朕身邊,朕願意給你天下最重的愛寵,可是,你一直站在朕對麵。”盛無痕微微抬起頭,兵臨城下六軍不發,他歎息一般的聲音帶著最軟的歎息,最清晰的殺伐。
“什麼別說了。”城上那個素白的身影可以看出更加纖細了,但是她義無反顧的抽出冰寒長劍:“我是為君出征,你是犯境賊寇,宣璽天下,犯我國境者,雖遠必誅!開戰吧!”
昔陽士兵都看著城頭之上那個纖細的身影,那麼素白而柔弱,可是卻像是睿字軍靈魂的旗幟,如果踏上城牆之前還有很多士兵抱著睿王是不是已經被朝廷廢棄了?我們該不該還為睿王妃繼續賣命的想法,可是當林落白清淺的“為君出征”“犯我國境者,雖遠必誅!”一說出口,士兵們這些顧慮就像是被流水衝走了一樣。
就算睿王府已經被朝廷犧牲了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有比政治更重要的事,一個尊為王妃應該養尊處優的女人,也知道為了國土,為了邊境,一身凜凜劍指犯境之賊,對睿王妃來說,她的身家與退路都被她拋到腦後,他們堂堂男兒又如何在這樣的時候抱著自己的前程與計算!
“犯我國境者,雖遠必誅!”昔陽軍士齊齊喊著口號,然後把手中的刀劍武器都對準城下的賊寇仇敵。
接下來,就是開戰!
這一次的戰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慘烈,沒有投機與僥幸,更沒有哭笑不得的烏龍,一切都是浴血廝殺,爭鋒相對,兩軍相交拚得是以剛克剛!
林落白已經很努力了,係統能夠識別埠風軍隊的一切漏洞,花大叔他們手中的刀都已經砍出了缺口,手臂因為擊殺得動作不停的重複,早已經震得發麻沒有了知覺。
這種狀態是真正的殺紅了眼,眼前的生命鮮活的軀體都失去了原來的意義,漸漸的,看著本來跟自己相同的生命,下一瞬間就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心中也沒有任何感觸。
殺戮真的隻成了一種動作而已,麻木,壓抑,頭皮都發麻,感覺都不會呼吸,那種感覺真是自己下一秒就被人砍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心裏覺得就算死亡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態更可怕!
所有人拿出一切在拚殺,可是,昔陽軍這方麵還是情況不不好,城門變得殘破不堪,城牆之上不斷有人攀爬成功,然後在被殺死拋落可是地下的埠風軍隊還像是螞蟻一樣湧現,昔陽城眼看岌岌可危。
難道就這樣戰死嗎?不管經過多少努力,卻隻是贏來像是煙火一般一瞬間的絢麗?這難道就是命運嗎?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啊,自己還沒有見到夜肆剡,沒有告訴他一個美麗的小生命曾經來過,甚至都就沒有來得及仔細想象一下寶寶可能的樣子,真的好不甘心。
“扭轉乾坤不是沒有辦法。”突然林落白的腦海響起係統的聲音,係統的聲音有些沙啞斷續:“你看到山頂的未名湖了嗎?炸開以後山巔的水就會奔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