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李綏真誤食的蘑菇隻是有些致幻的作用,胡言亂語了幾個時辰也就好了。
後來還拉著哈欠連天的楚沅給她分享了自己的為官之道。
“旁的不說,你在史書上查查,在我與張恪同為夜闌左右丞相之前,夜闌一年之內換國幾個丞相?”
李綏真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笑,“我為何能夠比他們長久些?這重中之重,就是得會順君王之意,想君王之所想,憂君王之所憂……”
簡單說起來,就是拍馬屁。
“你要同吾王好好相處,就得知道他喜歡什麼,投其所好嘛。”
與李綏真徹聊半夜,楚沅就列出來了個清單。
今天是星期天,楚沅睡了一上午懶覺,起來洗漱完下樓才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客廳裏的桌上留了五十塊,底下壓著塗月滿的一張紙條——“沅沅,我和你爺爺去小茶館打麻將,午飯你去外邊吃。”
天氣仍然很冷,楚沅穿了件棉服,戴了在留仙鎮上買的那個淺棕色的小熊帽子,她看著鏡子整理與帽子相連的圍巾時,無端想起了那個為了妻子而顛沛半生的大叔孫玉林。
她那天在龍鱗山上忽然消失,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可惜當時她並沒有來得及留下他的聯係方式,現在想聯係也沒辦法。
學校期末考試臨近,考完就要放寒假了。
楚沅想,等放假了,她一定要再去一趟留仙鎮,也許孫叔還在那裏。
在巷口的麵館吃炸醬麵的時候,楚沅又想起來昨天晚上喝蘑菇湯把自己喝魔怔了的李綏真。
他們是曆經千年才從陶俑之中醒來的人,也許千年的沉睡早令他們的身體變得與常人不太一樣,他們並不需要每天進食,基本三四天吃一次東西就行了。
但她想起金殿裏的魏昭靈,她好像從沒見過他吃過什麼東西,除了喝茶。
靈魂複歸軀體後,他好像擁有了奇怪的異能。
漫不經心地吃完一碗麵,楚沅就提著個彩色編織大袋子去了附近的菜市場。
也許是楚沅的大口袋和她本人顯得實在格格不入,她買菜的時候總有人在往她這邊看,看她裝了大半口袋的蔬菜蒜瓣,又看她咬牙“斥巨資”買了好多肉。
那麼大的一個口袋裝得滿滿當當,楚沅連拖帶抱地出了菜市場,又招來個小三輪幫她帶回了家。
塗月滿和聶初文都還沒回家,楚沅也就放心大膽地慢慢把那一大袋子東西搬到了樓上她自己的房間裏。
在床上躺了會兒喘口氣,她起來喝了一大杯水,也懶得再戴帽子,用氣墊梳隨意梳了幾下頭發,打結的地方不好梳,她也懶得梳了,直接用皮筋綁了一下,又出門去買東西了。
掏出來昨天晚上列的清單,楚沅又忍痛買了不少東西,她的背包幾乎快要裝滿,最後她站在一家花店前,看著清單上最後一欄,她有點猶豫。
昨晚李綏真給她看了一本冊子裏畫有一種花,也許是保存得太好,那顏色竟還鮮亮得很。
李綏真指著那圖紙說,“這花以往魘都王宮裏也有不少呢,你若送給王,說不定也能緩解一些他對故地的思念。”
是他們古代人應該不知道花語這種東西吧?楚沅想了會兒,還是走進了花店裏。
買完東西回家,楚沅趴在桌前寫了會兒作業,聞到樓下傳來老鴨湯的香味,她就知道是老聶頭親自下廚了。
於是她站起來打開窗,窗沿瞬間有積雪簌簌剝落,如鹽灑下。
“沅沅,聞到味兒了?”塗月滿剛被聶初文從廚房裏趕出來,站在短廊那兒抬眼就看見楚沅打開窗子正在往下望,於是她忍不住笑得眼尾牽起幾道褶痕。
“老聶頭今天打麻將贏了嗎奶奶?他舍得親自下廚啦?”楚沅笑嘻嘻地猛點頭。
“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