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隻得在劉家嫂子快問中,偶爾能插上兩句嘴,略略的敘述自己和慕淺是如何摔下山崖,又如何走出林子。
值得一提的是當劉嫂子得知慕淺是南城未過門娘子的時候,瞠目結舌,嘴裏幾乎能塞下一個鴨蛋。
“啥?不是你女兒?”劉家嫂子詫異問道。上下打量了南城兩眼,五官皺在一起,帶著一臉難色。
“大兄弟,嫂子心直口快你別介意。人家女娃子年紀輕輕,長得又水靈,你。。。是不是強迫人家跟你走?”
強迫?算麼?慕姑娘是因為自己看了她的。。。胸,才選擇嫁給自己。若不是這樣,依著慕淺這般通情達理,性行淑均,找到如意郎君,想來並不是難事吧?
南城鼻尖輕皺,鳳眸間有微微的懊惱之色。
劉家嫂子一看南城不出聲,以為就是默認。
劉財旺一個勁兒給劉家嫂子使眼色,甚至出手去拉扯的胳膊,示意不要再說。
劉嫂子瞪了自家漢子一眼,將胳膊掙紮著抽出來,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手一插腰,端出苦口婆心促膝長談的架勢來。
“大兄弟,嫂子看你也不是什麼壞人。老話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和那女娃子相差了十來歲,想法都不同,又不是你情我願,這以後日子怎麼過。莫不如找一個年歲相當的,知冷知熱的。。”
“等。。等等”南城不解的撓撓頭,滿臉盡是困惑不解“嫂子這話為什麼我聽不太懂。相差了十來歲?我和慕姑娘隻差三歲啊。。”
“三歲?!”這回換做劉嫂子滿臉困惑不解“怎麼可能!大兄弟你多大?”
“二十。”南城老老實實的回答。
劉嫂子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盯著南城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時不時的嘖嘖嘴,最後撫掌大笑出聲。
“是了是了,我說怎麼看著這麼顯老,年紀輕輕的怎麼留這麼一臉胡子,邋邋遢遢的,多不幹淨!明晚我燒點水,讓你劉大哥給你把胡子剃剃,小夥子就應該有小夥子的樣兒。”
南城摸摸自己的一臉虯髯,腦海浮現出師傅那個悲喜莫辨的表情來。
剛想拒絕,劉嫂子已經轉移了話題,說著村裏原本有個老大夫,醫術好,鎮裏的大夫也比不上他。之前村裏有人也像慕淺一樣發寒症,老大夫開了一副藥,三日就吃好了。
隻不過現在人去外鎮出診,兩天後才能回來,然後劉嫂子勸說著讓南城帶著慕淺再住兩日。
原來南城想著不便多擾,打算明日就帶著慕淺去鎮上找大夫,一聽完,也隻好抱歉的笑著說叨擾,不停稱謝。
心想著,慕姑娘的病症是有救了吧?
完全將拒絕剃胡子這件事拋諸腦後。
之後南城就跟著劉嫂子的安排,睡在慕淺所在的西屋,在火炕的另一頭暖洋洋的被窩裏。入睡前還忍不住憨笑出聲來,一雙清亮的鳳眸裏恨不得直接寫上:慕淺有救了。
良久,才終於平靜下來,有了困意。傷畢竟還是在恢複當中,連日來,主要是靠著南城一鼓作氣,奔波不停,整個人從早到晚神經崩的緊緊的。
如今看著慕淺熟睡安和的臉龐,困意席卷而上,長長的打個哈欠,終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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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半夜,慕淺醒了過來。
睜眼發現自己安安穩穩的睡在被窩裏。被子內裏的棉花日頭久了,不複鬆軟,但是幹幹淨淨的能聞到皂莢的味道。
陌生的屋子,側頭看去,卻是熟悉的人。
瞬間,慕淺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寒氣發作過後,嗓子幹澀的生疼,吞咽時覺的有把鈍刀在慢慢的割,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水。
慕淺想喊醒南城,在看到南城眼下疲憊的青痕後,鬼使神差的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