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拉——”,一支香煙下側,竄出的一陣火苗點燃了末梢,根根煙絲逐漸變紅,交織的混沌席卷了他的大腦。
現在是淩晨三點,文州卻沒有躺在他的床上,獨居的他趴在三樓的陽台欄杆上,已經是X市十月份了,個位數的溫度讓欄杆上顯得格外青寒,或許那薄薄的黑色長袖能隔絕手臂上的感覺。
失眠,已經不知道第幾個晚上了,每天都得靠著安定片入睡的文州早在十幾天前已經吃完一個月的藥量,醫生看他服用劑量太大決定給他停藥。
“睡不著啊,明天就是一號了,醫生該給我開點藥了吧”,
瘦弱的雙頰浮現出不正常的暗色,眼瞼深黑色的憔悴,使這個19歲的小夥散發出不該有的沉悶,唯有眼睛偶爾的眨動顯示著他的存在。
文州以前是一個活潑幽默的人,要不是因為失眠,文州絕沒可能是現在這種萎靡的樣子。
唯有一點,看著手上的香煙偶爾閃出的奇怪彩色像素顆粒,以及自己右臂上一大片的黑色跡點,文州已經見怪不怪了。
從上個月開始,文州就發現自己周圍的世界發生了一些改變:
有時候路邊的草可能會在下一秒忽然消失不見然後又突然蹦出來,旁邊的電線杆轉眼間就可以忽然橫在路中間,然後又變回去。
甚至有時候街道上行人的嘈雜在文州的耳朵裏也變成有一陣沒一陣的卡頓式對話。
整個世界對於文州來說,就像是一場遊戲不斷的卡幀和抽幀。
當然,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文州肯定是嚇了一跳。
不過後來發現這種現象越來越頻繁,一兩天就會出現一次,所以他認為這是失眠導致的幻視而已。
“明早去店裏轉轉,先閉一會兒眼吧”,
文州掐滅了右手雙指間的煙頭,轉身跨過陽台的門檻走向床前,向後彈飛的那團還在抽搐變換的彩色像素煙霧,劃著隨意的弧線掉在樓下草坪上。
踢掉拖鞋,“哐當”一聲將自己甩在了床上......
文州今天出奇的做夢了,要知道對於睡覺都是奢望的他做夢是多麼的難得。
他睡得很香,夢裏有一個看不清麵容的人。
文州隱約看到那人嘴唇略動,好像說了一句話,聲音很特殊,卻隻聽得寥寥幾字,好像是什麼“縫隙之中的世界......拯救……會遇到”什麼的…
“奇怪的夢”,自嘲地笑了一聲,文州便起了床。現在已經6點了,再過20分鍾就得準備營業了。
洗漱完畢便匆匆下樓,蹬起小自行車,駛向店鋪。早餐店名叫‘文州早點’。
本應是生意極好的地段,老板整天萎靡不振,顧客自然不願意過來,但是除了今天。
好夢的緣故,今天倒顯得還算精神,“老爹老媽給我的攤子,也不好丟下啊。”,
打開門店的鎖,“咯吱~”,走到灶台前,熟練地點起天然氣灶,轉向案板,拿起冰箱裏弄好的麵團,開始做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