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並沒有離開多久可獨孤意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按例已經出嫁的公主不能再住在宮中,可宮外卻並未給她留公主府,住了三天如意館之後四殿下的正妃來了。
態度親和卻不算親熱,請她住到城郊的別院去,說是那裏更妥帖些。
堂堂公主無家可歸多少有些可笑,可獨孤意此時麵對這個陌生的四嫂心裏更多的是悲傷。
“四嫂近來應該很忙吧?”
四皇妃微微一笑“陛下剛剛鶴去,家中人口又多,切身自然要嚴加管束,免得有人惹是生非。”
“本宮什麼時候能進宮吊唁?”
“公主說笑了,妾身怎麼能攔著公主呢。”
獨孤意道“四哥最近都住在宮裏嗎?他怎麼沒有把你也帶進去?”
“妾身要在府中主持中饋,自然不能耽誤殿下的要事。”四皇妃道。
“他的大事是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雞同鴨講好一陣子最終誰也沒有獲得滿意的答案。
人走了之後阿真從屏風後出來,洗去油彩,換了幹淨衣裳以後他看起來還是個清俊的少年郎,仿佛過往的這些年都沒能在他身上留下什麼蹤跡。
“你和她有什麼可說的。”
“我不信四哥真的不肯讓我回宮。”
阿真往她身邊一站“他已經不是你的四哥了。”
權勢最能迷人眼,一旦嚐過手握大權的滋味就沒人能放手。
出乎獨孤意的預料,四殿下很快就讓她進宮了,可宮裏早就變了一番模樣。
她驚訝的看著出現在麵前的眾人,驚駭得連連後退,在她出嫁後的這段時間都城究竟變成了怎樣的煉獄?
兄弟姐妹十餘人竟沒有一個完整的,非死即傷,現如今隻四殿下和她沒有缺胳膊斷腿。
“你到底做了什麼!”
四殿下平靜的看著跪在靈前的眾人,徑自撚香“你該問不在這裏的那兩個人做了什麼。”
殿內眾人,唯獨少了二殿下和三殿下。
原來當日她出嫁不久陛下便突然病重,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二殿下和三殿下連連出手,鬥了個你死我活。
又因為當日大祭司說太子之位將落在年幼者頭上,不論皇子公主都成了他們下手的對象,一點都不顧昔日手足之情。
“你來了。”四殿下一身粗布衣裳坐在窗邊,桌上擺滿了奏折,他的模樣還和從前一樣,可獨孤意卻覺得十分陌生。
“恭喜四哥得償所願。”
他示意妹妹在對麵坐下,沉吟片刻“雖然這些事情並非我所願,不過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多謝四哥留我一命。”
兩人之間隻隔著一張桌子,可心裏卻橫亙著偌大的一片死水。“你和李餘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
“你就真的什麼也不願意說嗎?”
獨孤意低聲道“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你回去吧,明日發喪就不必來了,免得傷心。”
誰知第二日發喪的時候卻來了一個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人,被認定已經亡故,連陵墓都已經開始修的前太子殿下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