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尾聲,快入冬了。
一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老人,站在邊齊的黑色大理石磚上,這裏早已經修葺成了大城市的模樣。白色的胡子大概長了一厘米。老人戴著鏡,卻仍覺得前方很模糊,他已經有些忘記了來時的了。
下午四點了,天快要黑了。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好久了,卻不到底有多長時間。
累嗎?累。
為麼不走?這兒有他留戀的人啊。
見著人了嗎?沒見著。
老人在心裏自問自答著。
忽然,耳邊仿佛傳來了一青年人的說話聲。
“小張,小張,小張!”青年大聲說著,“想麼呢,怎麼還愣神了?哈哈哈,瞧你這樣子,看起來咋這麼傻嘞!”
“我傻能有你傻?”小張麵帶調侃的說道。
“嘿!你人還不大,怎麼這張嘴跟我爺爺似的,說麼都非要懟來。我堂堂鎮的‘俊爺’,聰明著呢!”吳俊一腳踩著邊的礁石,豎起大拇對著自己的鼻子,有著年輕人獨有的一份桀驁。“嘿嘿,你剛剛到底想麼呢,愣神還愣那麼認。”
張遠笑了一聲:“我在想咱倆是咋認識的呢。”
“害,咱倆認識的時候啊,那可要從長說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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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
“遠,去了學校可要聽老師的話,萬調皮啊。”一把擔心都寫在臉上的婦女,身上還帶著圍裙,蹲在張遠的麵前給張遠的老軍綠色挎包裏裝好幾支削好的鉛筆,叮嚀萬囑咐,生怕一個沒想到的,讓張遠調了皮鑽了子。
“道了!”張遠滿臉的不耐煩。
“走了!”院子門口,一個衣服上沾了些泥土,皮膚黝黑的男人,在招呼著母子倆,“不走一會就遲到了!”
這是張遠的父親。
“來了爹!”張遠大聲應著,“我走了娘。”張遠臨走前輕輕抱了一下他娘,轉身跑到了男人的三輪車旁。
“上車,小子!”
張遠利落的翻上了三輪車的車鬥。男人騎著三輪車,走了。
張遠年歲了,比其他孩子上學要晚一年,這地方的經濟跟不上人們正的生,前時間張遠的奶奶生了場大病,人沒了,存的那點積蓄又拿出大,夫妻倆又幹了倆月的,把張遠上學的錢攢出來。劉娟害怕張遠上一年級,比的孩子大,欺負人家,便到處二年級孩子家借書,讓張遠在家自學,等攢夠了錢,好直上二年級。
張遠腦瓜可靈著呢!小學一年級這點識,他看一遍就會了,村兒裏的人都說,這孩子啊哪都好,心地善良,尤其這機靈勁兒,可偏偏就愛捉弄人,村裏的小孩不是歲還是八歲,看見他就沒有不跑的。你說這孩子討人煩,可偏偏他在禮儀規矩方麵上從不缺斤少兩。
天劉娟要在家編兩個筐子,準備明天下地幹用。他們幹的地方經過紅旗小學,也就是張遠的學校,所以張建國順把張遠送到學校。
“到了,小子。到學校可欺負同學啊!”張建國轉過身來,對著張遠說。
“道了爹!我哪有那麼淘。”張遠還不自。
“你這好小子,欺負人家多少小孩了,心裏邊還沒點數嗎!”張建國拍了一下張遠的頭頂。
“你拍我頭!我該不長個了!”張遠皺著眉,抬手摸了摸剛剛張建國拍過的地方。。
“臭小子。下車,我帶你去找你班主。”
張遠一手撐著三輪車擋板,直翻了下來,他斜挎著一個老軍綠色挎包,穿著一灰色的外套,跟著張建國走進紅旗小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