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鬆吧。”歐陽凱笑了。
博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歐陽凱的確笑得很放鬆,他反而慌了,大聲嚷嚷著:“我鬆手了!我馬上鬆手了!隻要我鬆開手,手雷就會爆炸……”
“手雷一爆炸,你就死定了,然後我就拿著你那三個箱子高高興興地回去複命。”歐陽凱打斷了博士的話,“怎樣?你盡可以鬆開手。剛才你那位挨了你一槍的助手臨死前告訴我的兄弟,你那三個箱子別說是手雷,就算是一公斤C4烈性炸藥,也休想炸壞它們分毫。”
博士終於癱倒在地,除了悔恨剛才那一槍沒直接將那個該死的助手打爆頭之外,就隻剩下絕望了。他望著四圍的D國特種兵,看著一臉平靜卻出奇冷峻的歐陽凱,慢慢地將手雷舉過頭頂,完全不理會旁邊那位忠心的助手歇斯底裏的哀求聲。
鬆手的一刹那,歐陽凱手中原本平放著的M733突擊步槍突然抬起,子彈呼嘯著激射過來,將博士舉著手雷的手腕齊齊地打斷,那支沒有根的手和手雷一起飛向了半空。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股勁風,一直在博士身旁不遠的灌木叢中隱蔽著的羅紅飛快地躍起,手中的鋼刀精準地擊中那隻在半空中做著弧線運動的斷手下方,刀尖穿透手背,直接紮到手雷上。“叮”的一聲,強大的力量將斷手連同手雷向一個方向猛推了出去,下落的斷手再次向上飛起的瞬間,歐陽凱的槍聲又響,這次手雷被高速飛行的子彈一直打出十幾米遠,轟然爆炸!
短短的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歐陽凱和羅紅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空中“接力”。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手雷炸起的灌木枝葉從天上紛紛落下,一切歸於平靜,隻剩下博士一個人捂著斷臂在灌木叢中哀嚎。
一百米的距離,歐陽凱和羅紅目光相對,彼此露出會心的微笑。
如狼似虎的D國特種兵們立刻湧了上去,將博士連同那個已經嚇癱了的助手控製住,三個銀色的大箱子被提了起來,士兵們爆發出勝利的歡呼。
遠處,數百名埃庫族獵人在付曉峰和亞沙的帶領下從山頂狂奔下來……
三天後,塞納辛提市市郊的一座陵園內,莊嚴的D國國歌響起,D國國家安全局古萊特局長在儀仗隊的鳴奏聲中,將象征著D國國家最高榮譽的烈士勳章綬帶掛在新建好的墓碑上。
墓碑上的照片中,埃塔睜著大眼睛,嘴角帶著微笑。就在他的旁邊,另外一座墓前的石碑上,赫然印著“巴庫曼烈士之墓”。
埃塔和巴庫曼兄弟兩人終於在異世界得以團聚。
含著眼淚的亞沙穿著民族服飾,緩緩地走上前去,唱著埃庫族獨有的哀歌,將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鮮花放在墓碑前。
身後,劉金傑、歐陽凱、羅紅、付曉峰和眾多D國人士,一起朝埃塔的墓碑鞠躬……
“劉專員,案情進展得怎麼樣?”走出陵園的路上,歐陽凱迫不及待地問劉金傑。
劉金傑頗為欣慰地說:“你們繳獲的所有的病毒培養原液和基因武器密碼圖譜今天上午已經被咱們的專家徹底銷毀了。那個瘋狂的醫學博士伊塔克諾·庫尼科夫已經押解回了國內,還有那個黑暗恐怖組織,現在已經確定,所有的事件都與他們有關,所有的事件都與他們有關,這個常年以來與我們為敵的國際恐怖組織這次又加了一條重罪!”
“那就好!”歐陽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恨恨地說道,“這個黑暗組織罪該萬死,徹底消滅他們是早晚的事!”
“歐陽,下午就要回國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呢!”劉金傑拍著歐陽凱的肩膀,不無遺憾地說。
“您最好別見到我,我這行當,見了我就等於又有麻煩事了。”歐陽凱說。
兩人一起笑起來,付曉峰走過來,小聲說道:“看不出來古萊特局長對下屬挺上心的呢,埃塔犧牲了,看他那難過的樣子……”
歐陽凱和劉金傑向後看了看,發現古萊特局長果然神色凝重地低頭走在後麵,一臉的僵硬,不時地哀聲歎氣。
劉金傑笑了笑,低聲說道:“他哪兒是心疼埃塔呀,是為莎莉娜的事情正發愁呢!莎莉娜早在G國留學期間就被黑暗組織收買,成了他們的秘密成員,一直在古來特手下工作了好幾年愣是沒被發現,現在他擔心的是不知道怎麼跟總統閣下交代呢!”
“原來如此!”歐陽凱和付曉峰恍然大悟。
“亞沙,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羅紅和亞沙緊挨著一起走著,羅紅看著亞沙,關切地問,“你真的要做埃庫族的女神嗎?”
“我不想做什麼女神。”亞沙剛剛從哀悼埃塔的悲傷中走出來,此時溫柔地笑著,又很鄭重地說道,“我想的是,要把埃庫族人帶出大森林,讓所有的族人都過上和外麵一樣的幸福生活。”
“亞沙,我為你祝福!”羅紅由衷地說。
“姐姐,你和……歐陽先生什麼時候結婚呢?要是你們結婚的話,我一定去中國,親口祝福你們!”亞沙望著歐陽凱的背影,笑嗬嗬地問。
羅紅的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回答:“這個……還早呢……吧!”
“那是為什麼呢?在我們埃庫族,姑娘十五歲,小夥子十六歲,就可以結婚啦!像我這樣的就屬於大齡女子了,你可是比我還大幾歲呢,怎麼還早呢?”亞沙有些不理解地問。
羅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答複這個天真無邪的埃庫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隻得轉移話題:“亞沙,歡迎你有機會去中國!”
“我一定會去的!”亞沙笑著回答。
下午,一架由D國飛往中國的客機上,歐陽凱安閑地靠在機艙內寬大舒適的沙發椅上,咀嚼著香味濃鬱的檸檬炸雞,品著客機提供的D國甜酒。
手中的D國當天報紙上,頭版頭條地刊登著該國某特種空降部隊緊急行動,一舉剿滅了一個潛伏在境內大森林中的國際恐怖組織,前些天發生的埃庫族某部落遭襲大案得以圓滿破獲。
歐陽凱輕鬆地笑了笑,放下報紙,把目光轉向旁邊的座椅。一旁的羅紅正在閉目養神,美麗的麵頰帶著些許紅暈。
隔著一個過道的座椅,付曉峰帶著耳機,隨著音樂的節奏左右點著頭,身體也有節奏地扭動著,一副陶醉其中的樣子,讓鄰座的一位黑人大嬸很是不滿。
“喂!中國帥哥!我們又碰麵啦!真是好巧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從後座的位置傳來,歐陽凱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隔著幾排的沙發椅上,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孩已經驚喜地站起身來,用流利的英語笑道:“天啊!剛才上飛機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呢?”
“啊……這個……娜塔莎是吧?”歐陽凱尷尬地扭著頭,同樣驚訝地問,“怎麼你會在這個航班上?”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娜塔莎比剛才更加驚喜,笑容也更燦爛,“我在中國玩了幾天,又跟兩個朋友去了趟非洲的D國,今天要趕回中國,與仍然留在中國的朋友彙合,我們明天回莫斯科……真是緣分啊!你呢?怎麼會在這裏?”
“哦,旅遊,旅遊。”歐陽凱陪著笑臉說。
“這位女士,您不介意的話,我們換一下座位可以嗎?謝謝您了!”娜塔莎的目光忽然離開歐陽凱,轉向旁邊。歐陽凱嚇了一跳,忽然想起什麼來,趕緊扭頭,發現剛剛還睡得一臉恬靜的羅紅此時睡意全無,杏眼圓睜地扭著頭,像要吃人似地瞪著自己。
“這個……真是巧哈!”歐陽凱尷尬地笑著,“這個就是娜塔莎,就是我曾經在國內海邊遇見過的一個……一個俄羅斯的小朋友,嗬嗬……”
“久仰。”羅紅根本沒看娜塔莎,還是瞪著歐陽凱,聲音極度冰冷生硬,臉上也沒了紅暈,有些鐵青。
“這位女士,您不介意的話,我跟您換一下座位,可不可以呢?”娜塔莎幹脆走到羅紅跟前。
“對不起,我挺介意的。”羅紅冷冷地說了一句,一把抓過歐陽凱手中的報紙,“啪”地拍到自己的臉上,靠著沙發椅一動不動。
娜塔莎聳了聳肩,萬分遺憾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歐陽凱囧到了極點,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偶然一偏頭,付曉峰連耳機都摘了,正伸著脖子朝這邊張望,一張嘴笑得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你看你,哪兒都好,就是愛吃醋,不就是邂逅嘛!打個招呼怎麼了?”歐陽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著小話。這位在戰場上當然的核心、絕對的領導,現在已經慘到了極點。
“唉,還是我來救駕吧!”付曉峰懶洋洋地站起來,努力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調整了一下表情,大步走到娜塔莎的麵前,伸出自己的手,“娜塔莎小姐,您好,我是來自中國的小付,很高興認識您!”
“我不認識你啊!”娜塔莎冷著臉說。
臉上蓋著報紙的羅紅“撲哧”一下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