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單薄的信封裏，塞著錄書。
張柏林坐在炕上拿出錄書，不複了多少遍，眯著眼，抬頭紋笑開了。
一旁坐著他的兒子張健，個子中偏高，光著膀子，兩手臂結實粗壯，小手臂的肌肉線條尤為顯，雷嘴，牛鼻子，鼻梁上還有隆，是他讀書近視以後戴眼鏡硌的。
時的張健不在和誰著電話，電話頭傳來聲音“弊啊，龍山，考上一大學啦，咱們哥兒幾個就還行，他的了野雞大學，為了慶祝升學，要不要出來喝幾杯啊？”
龍山是張健的諢號，也是他們兄弟間互交談時所用的稱謂，張健的小眼睛盯著裏滿布灰塵的水泥地麵，大腦在不斷思索著該如何複。
張健說：“老大，手上的傷還沒索，還是安安心心地在醫院養傷吧，而且我爸這邊您也，就一心巴火地讓我考大學，用功讀書，而不是和兄弟們混會，以後有會我還會再的。”
“啊，龍山……”電話頭仿佛還要說什，可是張健匆匆掛斷了電話。
“又是群小混混吧？”張柏林盯著張健問，張健也不著張柏林的臉敷衍：“不是，我的一個同學……”
張柏林一笑，仿佛識破了自己兒子的謊言似地說：“啥同學手筋斷了？”
張健不耐煩：“手筋斷了又怎了？摔的不行嗎？不是關心我考什大學，現在大學錄書在手裏了，還我和誰稱兄弟的嗎？”
張柏林臉色一沉：“我這是怕誤入歧途，難步姐後塵嗎？”
張健穿上涼拖鞋站身：“我姐後不也考上大學了嗎？我這發揮失，如我像樣複課一年，沒準兒我考的更。”
張柏林緩緩將錄書塞信封說：“複啥課啊？複課兩萬塊錢，供了嗎？再說壓力多大啊，受了嗎？”
張健不屑：“哼，在學校我黑白全占，校打架，校內學習，壓力還小嗎？有下晚自習一群人圍住，還不是我自己決，又能幫我什？有時候我還幫老師維護課堂紀律，壓住幾個刺頭，現在的學生憑老師不住，他們不學習還影響人，我是要一個舒適的學習環境，這個能幫我擺嗎？還不是我自己動手？”
張健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行李，張柏林一驚：“人圍了？啥時候的？我怎不？”
張健：“什？關心我在學校考了多少分。”
張柏林低頭不語，張健也不再說話，聽到兒子在整行李，張柏林抬頭：“今就走嗎？”張健氣呼呼地說：“是啊，早一，早賺一錢。”
張柏林點著一煙吸了一口，滿臉的無奈：“叔叔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到了農司後他會安排幹的，幹，給人添麻煩。”張健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