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全文完結
薛緋衣坐直了，表示自己也很認真,忐忑地看著清河,等對方話。他表麵淡定,其實內心非常緊張。
床頭燈照過來,清河的臉在明暗的光線裏更令人驚豔了。薛緋衣看著看著，覺得心裏的鹿又開始瞎撞，差不多都要撞昏迷過去了。
忍住了蠢蠢欲動的手,他張了張口,“我們……談什麼？談戀愛嗎？”
完迅速捂住自己的嘴——臥槽我怎麼又把心裏話出來了？還能不能好了？
清河眼裏有細碎的笑意，“先不談戀愛。”
假裝自己的臉皮有城牆那麼厚,薛緋衣配合地點頭,“好,那談什麼？”
沒立即回答這個問題,清河把薛緋衣的手拉過來，看著他的表情,輕聲問，“很想和我談戀愛？”
“想啊，很想,非常想，超級想,做夢都想！我還做夢夢見我——”幹你兩個字沒出口，薛緋衣極為自然地再次絕地求生,“夢見我和你甜甜蜜蜜一輩子！”
“緋衣。”
“嗯！”薛緋衣聲音都是飄的,他傻乎乎地笑,“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次！”
“緋衣。”
“為什麼就比平時少了個姓氏，就好聽了這麼多！不行不行我要錄下來！”著，薛緋衣就想下床去拿手機，但被清河拉住了。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來，之後就聽見清河，“先完。”
“好吧，爸爸都聽你的。”薛緋衣還是在笑，但笑容沒平時那麼好看。他很想再換個話題，不想聽清河接下來要的話——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但對方的眼神讓他沒辦法拒絕，於是他重新坐好，“你吧。”
沒有去糾正薛緋衣“爸爸”的自稱，清河讓自己狠下心，一次清楚，“我們沒辦法一輩子。”
第一句話就是暴擊，薛緋衣手抓緊了被子，“嗯，我知道，你接著。”眼巴巴的。
“陸爻身上有元水，可以幫他抵擋死氣，所以他的壽命會很長。”
薛緋衣點頭，努力笑了笑，“我知道。”他表情認真地看著清河，“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我也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你先別話，聽我。”
他開始扳著手指算給清河聽，“我現在歲，長得應該挺好看的。到我三十二歲時，我就會開始長皺紋了，不過應該也還能看，畢竟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肯定是最好看那朵。
等我四十二歲，皺紋會很多，不過中年發福我肯定能避免，一樣身姿挺拔。再過十年，我就五十二歲了，挺拔不了了，會很老，會骨質疏鬆，會腰酸背痛，會一口氣上不了六樓。六十二歲，頭發都白了，身體哪兒哪兒都出了問題，要經常跑醫院。”
他看著清河，“可是不管在我二十二歲，三十二歲，四十二歲，還是五十二六十二，甚至是一百零二歲，你都不會有什麼改變，你還是會這麼這麼好看。”
著著，他喉嚨發疼，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努力睜大眼睛，薛緋衣皺了皺酸酸的鼻子，眼神執拗，“可是我還是想和你談戀愛。”
他伸手，勾了清河的一根手指，“我都想好了，就和你談二十年。二十二歲，到四十二歲，那時候應該還不老不醜，和你一起出去，也不會有人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爸爸。”
到“爸爸”兩個字，他嘴角彎著笑，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薛緋衣哭也不出聲，就看著自己勾著清河的手指，安安靜靜地掉眼淚。眼淚順著下巴，落到了素色的被子上，洇濕了一塊兒。
他哭著哭著，突然就忍不了了，直接上去把清河按倒在床上，趴在對方心口上，一下就哭出了聲，順便把眼淚全蹭了上去。
清河沒動，縱容他的所有。
“誰他媽隻想和你談二十年的戀愛啊，兩百年都不夠，兩千年才稍微可以考慮！”
薛緋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哽咽咽地話，一斷一續，不過眼神很凶，“但是二十年最好，剛剛好。我老了之後，可以回憶很久很久。你生命那麼長，我在你生命裏占這麼一段，你也很快就可以把我忘了。”
到最後兩個字，他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和水龍頭漏水差不多。
眼淚浸透了襯衣的布料，像直接就紮在了心口上一樣，清河也跟著難受，他從薛緋衣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守著他，這麼多年，也沒見他這麼哭過。
“緋衣，別哭了。”
“我就要哭！”薛緋衣直接吼回去，然後拉著清河的衣服擦了擦眼淚，“除非你哄我！”
認真考慮了這個提議之後，清河開始唱歌。唱的是一首很慢的調，聲音溫柔地像是融化在了夜色裏。薛緋衣哭不出來了，盯著清河看，舍不得聽漏一個音、錯過一個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