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醫生(2 / 2)

“我沒罵人,”薑斂的火氣已經躥到了頭上,他看向係統攝像頭,“你他媽不是人,你不是。”

“係統享有人權……”

“傅承輝的提議沒通過,”薑斂砸了下桌子,在連續幾的禁閉裏變得胡茬邋遢,非常暴躁,“係統就是人類的輔佐道具,你和一支筆沒區別!筆有人權嗎?”薑斂氣極反笑,“傅承輝想靠係統給他的投票繼續當聯盟老大是嗎?傻逼!停滯區組織遲早要炸掉他的指揮中心!”

“他了停滯區組織,”主理係統的攝像頭轉向7-004,“我可以判定他和組織也有勾結。”

“是啊,沒錯!”薑斂猛地站起來,“隨便你們怎麼!操蛋的!”他的眼鏡滑掉些許,露出他的黑眼圈,但是他顧不上,他指著係統攝像頭,“你是智能係統嗎?你的智商跟我家狗一樣!”

“你太過分了。”主理係統打開室內噴射機關。

薑斂頭頂上方頓時出現一排水管,接著射了他一身水。他在噴射裏狼狽後退,撞翻了室內的椅子,眼鏡也掉了。薑斂擋著臉部,對7-004喊:“別想讓我閉嘴——”

玻璃上的通話口關閉了。

薑斂再度回到了禁閉空間。

***

“‘蟎蟲’團體裏有個醫生,”樸藺在前麵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資料裏他是‘蟎蟲’老大的私人醫生,地位和‘蟎蟲’刺青師一樣,都是新人進團時要拜的前輩。”他回頭,苦中作樂,“他整容手術做得也挺好,你們有需求嗎?好吧,我們都沒有這個需求。”

此刻還下著毛毛細雨,三個人在焦炭廠附近的民居巷子裏。這些巷子的排水溝沒有設計好,又因為懶於疏通,堵塞的積水都變成了深黑色的濃稠液體,散發著惡臭。

晏君尋的鞋子已經濕透了,他問:“薑斂沒有抓他?”

“他隻是個醫生,”樸藺在昏暗的光線中辨別著那些門牌號,“薑哥做事喜歡留一線,這是他的缺點也是優點。”

薑斂在很多時候容易扮演一個出力不討好的角色,這點讓他老婆最失望。

這片區域沒有係統攝像頭,時山延路過剛才那個巷子時,還聽到了牆內有收音機的聲音。這些民居都是平層,有著單獨的院子,不過大部分都沒人住。

樸藺帶著他們在這裏越走越深,最終停在靠近焦炭廠邊緣的巷子裏。他用隨身帶的手電筒照了照門牌號,:“就是這裏了。”

晏君尋抬頭看到上方被雨淋得爛的蜘蛛網,示意樸藺敲門。

樸藺抬起手,又回頭看向他們。他欲言又止,遲疑了幾秒,才:“我不能保證他真的會配合……對吧,畢竟他老板都被我們抓了,而且我們現在就是逃犯,如果他打開電視看到新聞,不定會報警……”

樸藺著,時山延已經敲響了門。

過了半晌,裏麵的門開了,有人踩著拖鞋站在台階上,問:“誰?”

時山延回答:“病人。”

對方:“我不是醫生。”

“問題不大,”時山延敲門的手推了推,“我帶著槍。”

樸藺心想糟了,誰知道對方在台階上咳了幾聲,走過來了。門開時裏麵時沒人話,黑漆漆的縫裏擠出槍口,醫生用霰彈槍對著他們。

“不就是個槍嗎,”醫生露出蒼白的臉,鄙夷地,“誰還沒有啊?聽你講話牛逼上了!把你的槍收回去,”他瞟到眼熟的樸藺,把槍懟到樸藺臉前,“不然我現在就崩了他。”

樸藺沒聽太清,但還是立刻舉起了手。

***

醫生叫手術刀,他就這麼自稱的。手術刀今年56歲,不是“蟎蟲”的專屬醫生,而是這裏的黑市醫生。他的大背心掛在削瘦的肩膀上,正在院子裏的髒水盆裏涮腳。

“誰看病啊?”手術刀的寸頭摻雜著白發,但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腦子方麵的看不了。”

樸藺:“我大哥。”

手術刀看了眼時山延,到他這裏來的十有八九都是治療槍傷。他換個腳涮,把槍扛到了肩膀上,手臂內側都是文身,他也不問時山延,隻是嘀咕了句“搞毛”。他對樸藺:“我看你他媽才有病,把人往這裏帶經過我同意了嗎?我點過頭了嗎你就帶?”

樸藺被罵得兩手貼褲縫,他:“一樣的……能治好就是一樣的。”

“你們督察局缺個屁的醫生,別是釣魚吧?”手術刀把拖鞋重新穿上,“要是釣魚,我就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