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楊玄在紅雀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別複雜特別矛盾，同時又覺得有些心酸的東西。
從某個方麵來說，紅雀是邪惡的。
根據她自己所說，她的焚火決沒精進到一個境界，紅衣教主就會找一些活人來給她練手，以提高她的實戰能力。
甚至直接用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來測試焚火決的威力。
麵對這些被她殘忍殺戮的人，紅雀心裏邊並不覺得有什麼，仿佛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或許那些人在她眼裏根本就不算人，而是和那些供人宰殺食用的牲口沒什麼區別。
這位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雙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無辜人性命的鮮血。
甚至直到此時，她的這種觀念依舊沒多大變化。
從小所接受到的思想灌輸，讓她形成了一套獨有的價值觀，仿佛放眼這天下，她們紅衣教的人就應該高高在上，別的人隻是她們各種利用的工具而已。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紅雀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純粹最幹淨的內心和靈魂。
她會把一隻沒有任何心智的傀儡當成最好的朋友，聽見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分給那些窮人。
在她的眼裏，似乎從來都沒有名利這兩個字。
她從小成長的環境，讓她成為了一隻魔鬼。
但她的內心卻是一隻幹淨純粹的天使。
這也是讓楊玄感到有些心酸的地方。
“紅雀，你有沒有認為你們紅衣教做的很多事，都是錯事的時候？”
兩人一麵前行，楊玄一麵開口問道。
“應該沒有吧。”
紅雀不假思索，開口說道，“我們紅衣教一直都以普渡天下蒼生為己任，是在做天大的好事。”
楊玄聽完後隨即又問道，“那你們麵對那些不認同你們，或者是反對你們的人，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紅雀脫口而出道，“當然是處死了，我教父說了，這些反對我們的人留著都是禍害，我們必須將他們處死。”
楊玄看著紅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輕歎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普渡蒼生的前提是尊重。”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每個人的性命都很寶貴，在你們看來，除了你們紅衣教的人以外，別的人都應該服從你們，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平等的行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見解和思想，你們又怎麼敢保證你們的思想就是一定正確的？”
“當麵對不同的觀點和思想的時候，首先應該做的是尊重並且理解，即使對方錯了，也要從思想上糾正對方，而不是直接處死。”
“你們這樣的行為，其實根本不是在普度眾生，而是打著普度眾生的旗號，去做著滿足自己私欲的事。”
“你好好想想看，一個把自己視作高高在上的人，對他人的性命絲毫不尊重的人，這是在普渡蒼生嗎？這本身就很矛盾。”
紅雀聽完後突然楞了楞，緊接著眉頭開始輕輕皺了起來，像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