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坐在店裏唯一的高腳椅上,看著沙發上的兩位保鏢候選人:滿身油汙、凶神惡煞的壯漢,眼神飄忽、彈著刀片的流氓。
“那個,周老板,我是被前男友糾纏,就想找個人接送我上下班,不是要卸他胳膊腿的。”
這裏果然不是什麼正經保鏢公司,莫不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種道上店?看到光頭老板皺起眉頭,她更加緊張了,抓起自己的包就想走。
“什麼生意啊?”清朗悅耳帶著幾分懶洋洋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抬頭看去,那人像一道誤闖進來的陽光,把昏暗陳舊的店麵都給照亮了。
客戶姐剛剛抬起的身子瞬間坐了回去。
“辰哥!”沙發上的壯漢和流氓立時站起身打招呼。
“你倆也在啊。”翟辰應了一聲,把肩上的包扔到沙發上,隨手端起周老板剛泡好的鐵觀音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光頭胖子瞪了他一眼,對高腳椅上的姑娘介紹:“這是我們的王牌,您要是看不上那倆,要不考慮一下他?”
“他也是?可他看起來……”姑娘不可思議地打量眼前這幹淨清瘦的男人,他是個大學生都有人信,怎麼可能是私人保鏢,還是王牌?
翟辰看到那姑娘的神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種客戶他見得多了,也不在意,把周老板那喝得隻剩下茶葉的杯子放回去:“看起來不像保鏢更像特工是不是?實不相瞞,我以前在中情局幹過。”
冷靜隨性的語氣,莫名讓人信服,姑娘聽得一愣一愣的。
“少扯淡,好好,”周老板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覺得自己早晚得被這群混蛋氣得再禿一層,“李姐,是這樣,他比較特別,以往的單子從來沒有失手過,價錢也是最高的。您要隻是想找個人陪上下班,我建議還是……”
“多少錢?”李姐打斷了老板試圖推銷沙發上兩位的行為,直接問價。
“當然,比正規的保鏢公司還是要便宜不少的,”周胖子轉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核桃串,“一四千,8時全方位保護,相當於一時隻要五百!”
聽到這個價,姑娘的臉色變了幾變,目光在翟辰的臉上逡巡半晌,不好意思地:“我能一隻雇傭兩時嗎,就上班和下班這一會兒,先用一個星期。”
聲音越越,最後幾如蚊訥。
店裏靜了幾秒鍾,翟辰坐到沙發扶手上,隨手搶了“流氓”手裏的刀片把玩:“成啊,一周七千,新客戶給你算個折扣,五千塊錢吧。”
姑娘喜出望外地抬起頭來:“行!”
交定金、作登記期間,翟辰跟姑娘聊了聊,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姑娘叫李婷,寫字樓裏上班的白領,有個偏執狂前男友,兩星期前分的手。起初鬧得要死要活,因為姑娘態度堅決,這人就開始瘋狂跟蹤,上班堵、下半截。最近幾越發不像話,蹲在停車場強行要上她的車,甚至動手打了她。
李婷嚇壞了,但沒有那麼多錢雇傭職業保鏢,聽這裏有普通人也雇得起的特殊家政服務,就來碰碰運氣。
“這種王八蛋,打一頓就安生了。”滿身機油的壯漢嗤笑一聲,從老板那順了根煙,衝翟辰抬抬下巴,便大步離開了。
“胖哥,辰哥,我也走了啊。”流氓笑嘻嘻地竄起來,一溜煙也跑了。
李婷偷瞄那兩人的背影,好奇地問翟辰:“為什麼你是最貴的呀?”
“這還用問嗎?”翟辰把合同推到客戶麵前,遞給她一支筆,“因為我帥啊。”
簽名的手抖了一下,把“婷”字的最後一筆拉得老長。
“那個,能從今開始嗎?”李婷攥著提包,遮住絲襪上的泥點子,“我是翹班過來的,還得回公司打卡。”
“能行嗎?”周老板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了翟辰。
翟辰把沙發上的黑色雙肩包拎起來,甩到肩上拍了拍:“行啊,怎麼不行,我帶著家夥呢。”
李婷一直提起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不愧是王牌保鏢,專業工具隨身攜帶,聽起來叮咣響,也不知道是雙節棍還是折疊刀。
公司在離這裏幾站地的商業區,兩人坐上了晚高峰的公交。兩節式大公交,跟地鐵一樣坐少站位多,車廂裏人擠人,幾乎要把人擠成照片。翟辰讓李婷站到靠牆的地方,自己單手撐在車壁上,將一切的擁擠和鹹豬手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