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灩

驚灩

“啪!”一聲清脆的炸響,盛滿瓊漿玉液的白玉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響之音久久回蕩在偌大的宮殿之中。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宗蔭君一拍龍椅豁然起身,蒼白羸弱的臉上劇烈的抽搐著。

“孽女!丟盡朕的顏麵!”

皇上龍顏大怒,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人人瞠目結舌,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那場變故中回過神來。

先前,眾人正在恭賀皇上六十大壽的時候,羽林衛匆匆來報。

六公主明雲端在禦花園內與丞相的大公子伍文才為了爭奪一名帶進宮的青樓小官,竟是在禦花園內大打出手。

六公主看中了那小官,偏偏伍文才寵那小官寵的厲害,誓死不肯割愛。

如此一來,六公主麵上無光,心中癢癢,直接就招呼上自己的暗衛跟伍文才動起手來。

那青樓小官為了保護伍文才,情急之下竟是將六公主推進了還未竣工的荷花池內,六公主一頭撞在荷花池的壁壘上,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而那小官也被公主的暗衛斬殺當場。

宗蔭君聽到這個消息後,羸弱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幾下,緊跟著,一口烏黑的鮮血噴湧而出,濺濕了身上明黃的龍袍,文武百官亂作一團,人人心中都開始不安起來。

皇上這身體恐怕是熬不過多少日子了,可是北日國如今的形勢恐怕隻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了。

今日,皇上壽宴,滿朝文武齊來賀壽,卻是獨獨缺了北日國的第一世家鮮於世家。

鮮於世家如今聲勢壯大,氣焰囂張也到了極限,根本不將身染重病的皇帝放在眼裏。就算當朝五皇子稍後能找到通往其他三國的棧路,說不定也是給鮮於世家做了嫁衣。

至此,宗蔭君的壽宴演變成了一出皇室醜聞。

宗蔭君從這以後,臥病在床,三月未起。

而那日醒來後的六公主明雲端,自此之後倒是深居簡出,安分收斂了很多,除了跟五皇兄明宣走的較為親近之外,可謂是與世隔絕一般。隻是,明雲端也自此跟伍文才結下了梁子。

那之後的三天,錦都大街小巷一夜之間貼滿了六公主明雲端的畫像,方臉、塌鼻、闊嘴、死魚眼、克夫眉。

頓時,錦都百姓都玩笑戲稱,這六公主的畫像倒是可以貼在門口的橫梁上避邪了。

而本來定在三個月後迎娶公主的鮮於世家大公子鮮於淳,也是毫不客氣的高調退婚,並且宣揚的人盡皆知。一時間,六公主明雲端淪為整個北日國的笑柄。

百姓都在議論,長著那樣一副德行的六公主,得了鮮於淳這個人中龍鳳的駙馬竟還不知足的跟男人搶男人,這可真是讓人唾棄連連。

稍後幾日,病重的宗蔭君將五皇子明宣派往邊塞之地,尋找通往其他三國的秘密棧路。

五皇子明宣自東門出發,心事重重地踏上前往邊塞之路。隻因,他心中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內,已然住進了一個少女。

靈動清雅如她,明眸善睞如她,強大無畏如她。

隻是,無論哪個她,都再也尋不到昔日刁蠻花癡公主的影子。從那日父皇壽宴之後,她,就完全變了。

十八歲少年的心,在這一刻,砰然而動。

然,有誰曾想,踏出這一步後,等他再次回來,已是物是人非。

這一日,風卷殘雲,亂沙迷眼。

五皇子離開錦都的第三日,宗蔭君駕崩,死後並無留下任何詔書。

得知宗蔭君駕崩的消息後,丞相之子伍文才已經在第一時間找上了鮮於世家長子嫡孫——鮮於淳。而朝野之中眾人皆知,丞相跟鮮於世家熱絡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