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們起床洗臉、刷牙、穿衣服,還有塗口紅。在圓鏡前,雨婷拿起
口紅,又無力地垂下了手。
我說:“雨婷,塗點口紅吧。”
她雙眼望著我。過了一會,她歎道:“我真羨慕你們的唇色。”
我跟小芳、關琦私下嘀咕,怎麼辦呢?雨婷看到我們的嘴唇很受刺激,這不利於
她治病。小芳擰擰眉頭,嘟噥著:“要不大家戴口罩。”關琦瞪了一眼:“又不是
SARS流行,戴口罩怎麼行呢?”小芳拱拱鼻子:“還不是擔心自己一張美人臉被遮掉
才不肯戴口罩,這世上還真有人把男生的回頭率當飯吃。”我看小芳和關琦又要打
“舌戰”,叫道:“別鬧了行吧。我們在救人,知道吧,這類病人心理慰藉比吃藥還
重要!”
上課時,我走神了。
因為,我幾次側目看雨婷,她都是懨懨發呆。還有,她今天沒塗口紅。她在拒
絕塗口紅,她的心理防線在崩潰。有什麼好法子讓她的心情好一些呢?我琢磨了兩
節課,還是一無所獲。隻得輕歎一聲,又側頭瞅了瞅雨婷。突然,一個念頭猛地蹦
進我的腦海裏。
下課時,我匆匆上街,買了幾瓶淺黑紫色口紅回來。
接著,我和小芳、關琦換用了新的口紅,三個人都成了淺黑紫色嘴唇。
雨婷一見,呆了。
我逗著:“性感吧!”
“不性感。但我要謝謝你們。”雨婷感動地流淚了,接著露出了笑臉。
兩天後,班裏所有的女生都用上了淺黑紫色口紅。
接著,其他班裏的一些女生也開始使用淺黑紫色口紅。那一年,淺黑紫色幾乎成
了校園裏一種流行色。還有,一種心情也在流動著。
一年後,雨婷基本病愈。我們慶幸雨婷遇上了一個好的主治醫生,還能用上好藥
品,才讓她重新獲得健康。可主治醫生說:“還是你們慰撫雨婷有妙招。”畢業三年
後,她結了婚,順順利利生了孩子,真正擁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她的丈夫也是她大
學同學。當時,這男生也塗上了一層淺黑紫色口紅,要不是老師批評他這種不倫不類
的舉止也非愛心的表現,恐怕這淺黑紫色口紅會讓他塗下去。但雨婷記住了這個
男生。
雨婷告訴我們,這男生還寫了一封信給口紅生產廠家,建議產品改名叫“愛心
牌”口紅。雨婷笑道:“其實,你們早已給它們貼上了這種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