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是在病房裏醒來的。
睜開眼睛以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抹綠色。
這是一家位於荷蘭阿納姆郊外森林裏的醫院。準確點來說,這是一家康複醫院,也就是說,早紀躺在這裏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修養。
也難怪,在那晚爆炸中,早紀隻隻收了一點皮肉之傷。但也非常奇怪,她當時明明就在爆炸中心的不遠處,但就在那一霎那,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極大的緩衝了爆炸的威力。
是京子把她送到這裏的。
京子讓早紀安心在這裏修養,錢已經預付了,足夠她在這裏一直休息下去。
直到有人來接他。
醫院的建築風格十分獨特,采光麵積很足,完全籠罩在森林的綠意之中。
她隻能每天在這裏百無聊賴地等下去,聽著WALKMAN中一遍又一遍重複的歌曲,等下去。
……
柯琛在鹿特丹待了約有一周。他覺得,自己從沒有過如此閑適的生活。
從出生起,興趣班、作業、中考、高考、打工,一直都壓得他喘不過氣。到了大學,又一直逃避各種社交活動,用打遊戲來充實自己。
但無論是LOL還是守望先鋒連鑽石都沒上過。
伊斯特伍德有讓柯琛一直待在這裏,每天傍晚從城裏開車送來食物,沒有書籍,沒有報刊,沒有電視和收音機。
柯琛和伊斯特伍德都覺得,在“鏡世界”裏,柯琛還能控製更多的東西。
既然能創造一個空間,那麼,柯琛就應該是這個空間的“神”。
沒有神不是全能的道理!
在第七天的傍晚,伊斯特伍德開著他的吉普來到了風車前,他看到眼前的湖麵有一點異樣。
湖水不在流動。
但和一周前的情況又略有不同。
伊斯特伍德一腳踩下刹車,打開車門,走到湖邊。
湖麵上正飄著白霧。
伊斯特伍德伸出手,接觸了湖麵。
結冰了。
現在是七月,阿姆斯特丹雖然身處西歐,溫度不算太高,但絕無結冰的可能。況且伊斯特伍德也隻穿了一件T恤和一件薄馬甲。
毫無疑問,是柯琛的力量導致的。
“你看到了?”
柯琛從屋裏走出來。
“我已經進入了鏡世界?”
“你就在裏麵。”
“你,現在隨便走動不會出問題了?”
“基本不會,我想是我之前太心急了,並沒有構建一個完整的亞空間,我嚐試了很多次。並且用你幾張破報紙和鉛筆計算了將近一天,我知道該怎樣毫無缺漏地構建它了。”
“那這結冰的湖麵……”
“溫度的變化本質不就是熱量的轉化?”
“所以?”
“我的力量也隻能構建一個並不大的世界,你能看到的那些背景都像泡沫一樣,你靠近了就會破碎。但我能把一部分能量,或者叫熱能,集中起來,並施加用處。”
“熱量?”
“不,不是熱量。熱量是熱傳遞才會表現出來的,我的熱能控製,就像積木一樣。撿起來,再放下去,即使兩個物體不直接接觸,我也能輕鬆地轉移過去。”
“難以置信——這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這樣一個微小的世界裏,我就是上帝。”
柯琛看了看天空,打了個響指,在手指的末端,冒出了火苗。
“那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伊斯特伍德鄭重地問道。
“我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林胤他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
“把你送走以後,他就沒有回過任何消息了。”伊斯特伍德掏出了TT裝置,在柯琛眼前晃了晃。
“那我想,他應該對我的離開,也有安排吧。”
“沒錯,你還挺了解他的。來吧,上車。”
車駛離了住了一周的小屋,天色也暗了下來。
“他說我下麵該去找誰?”
“那個女孩。”
“他在哪裏?”
“阿納姆。”
“荷蘭東部?她怎麼會在那麼遠的地方?”
“理由和對你的一樣。”
“我該怎麼找到她。”
“具體的地址我會給你的。”
車停在鹿特丹市區的一間倉庫的門口奇怪的是,這裏人煙稀少。伊斯特伍德打開自動上升的防盜門,帶柯琛走了進去。
是一排排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檔案。
“這裏。”
伊斯特伍德打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地上有一個可愛的旅行箱,伊斯特伍德打開了它。
裏麵是柯琛留在柏林家中的那把貝雷塔92F,蟒蛇左輪手槍,兩把匕首。下麵,還有一件和之前定做的款式相差無幾的風衣。
“這……什麼時候帶過來的。”
“一開始就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