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完了
初夏的天空很藍,藍的柔和而清澈。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芬芳,淡淡的,帶著花的香味,勾動著淡薄的思潮,暖暖的和風吹過,撩動衣襟,清幽站在蓮池邊,看著滿池含苞待放的花蕾怔怔出神。
不報仇嗎?
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報仇,不是嗎?現在,找到仇家,她怎能不報仇呢?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愛她的人全都離她而去,唯一能報答他們的就是替為他們報複。
如今她怎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忘了這十多年來,她是如何日日對地下的爹娘起誓,誓覆滅門的血海深仇?
她冰冷的目光盯著前方,握緊拳頭,指甲以深深地陷入肉內,借以痛讓自己深刻的記住,她必須恨他……她狠狠地告訴自己。
突然,她一把扯下掛在頸項上的玉翡翠,用力準備往池裏擲去,然而,剛做了個姿勢,手頹然垂下。而後遽然跳下池裏,猛地拍打水麵,隨即水花濺起,她全身幾乎濕透,發尖也滴著水珠。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她連掉棄他送給自己的玉翡翠都做不會,她還報什麼仇?
為夫已將生命交托給你,你要小心保管好哦!
經過多年,他的話在腦裏依然那麼清晰,怎麼辦呢?
啊……
哥哥,教我怎麼做?
真的不要報仇嗎?真不報嗎?
不!
赫連若霜是她的仇人,赫連漠也是,她不能心軟,更不應再猶豫,她已休了赫連漠,他們之間已沒有關係,以後是生是死各不相欠了,不是嗎?
爹娘慘死和寒君頡落崖那一幕再度在腦海裏浮現,想到自己到現在仍在猶豫不決,心揪疼得發麻……
不!她不再這樣下去,她要他們血債血償!
午後時刻,清幽在書房裏,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花草,頭了不回的朝身後站立的木英問道:“左護法,調查得怎樣?”
“回幽主,經屬下這段時間詳密調查,證實了沈丞相就是那位神秘人,他與赫連若霜是青梅竹馬,而且愛慕她已久,在她當上皇後後,經她的提拔,才當上一朝宰相,隻是……”木英話到嘴邊,不禁遲疑了。
“隻是什麼?”清幽緩緩轉過身來,冷著張精致的臉孔。
木英吱唔了下,決心說出實情。“沈丞相他表麵是位清官,可他私底下拉幫結派,勾結一些貪官汙史,搜刮民財,欺壓百姓,私吞公帑,日前,屬下派人前往丞相府夜探之時,不小心被識破行蹤,驚動了丞相,我想,眼前恐已打草驚蛇。”
“什麼?”聞言,清幽緊皺起眉。
“屬下辦事不力,請幽主恕罪!”木英愧疚的倏然跪下。
“也罷,這事不能怪你,姓沈的老匹夫如果不精明,又怎會坐上丞相這位多年,被他發現是遲早的事。”清幽很快恢複平靜的神色,輕描淡寫的擺擺手道。
“那現在怎麼辦?”
被沈丞相發現,對以下發展似乎有阻礙,這下子事情恐有些棘手了!
清幽蹙起眉頭,若有所思的沉吟起來。
目前,太後的勢力雖然因赫連漠參政剝減了不少,但仍有能力幹預朝政,而沈丞相這個狡猾,做事小心謹慎,又有太後在背後撐腰,因此就連當今皇上也抓不到確切的罪證,始終不敢動他分毫。
看來,她想報複,就該好好的利用這一點,但又不想這麼便宜他,所以,她要做的是讓太後無法出麵擔保他,而又能對太後報到仇。
清幽沒有回答木英的話,而是問:“左護法,我這樣做是錯還是對?”
木英愣了一下,一時未能適應她的轉變,頃刻後,她緩緩道:“自古以來,情和義,忠和孝,都不可以兩全,雖然我們天魔教被正派人士說成邪教,但我們懂得冤有頭,債有主,絕不會傷及無辜的人。”
“是啊,絕不可以傷及無辜的人。”清幽仰望天際,深呼一口氣,自嘲的說道:“可偏偏他又是殺害哥哥的凶手,無論哪一方,我跟他都沒有可能了。”
“幽主……”
“左護法,別說了,我心意已定,你馬上去準備下,我們一會就出發。”她不應感歎的,心意已決,就不能回頭了,今後,他們隻是仇人,沒有任何關係了。
每年七月七日,太後都會到慶華寺裏祈禱。
今天這天,天空放晴,慶華寺佛堂方圓百裏,都有禁衛軍緊密的把守著,祠堂裏更有大批的禁衛軍嚴守著。
慶華寺香火旺盛,寺裏的僧人念過經詞,太後也上完香,她遣退眾人在堂外,獨自留在祠堂裏祈禱。
正當太後閉著雙眼,跪在殿前的佛像麵前,很有節湊的敲打木魚時,突然,佛像後麵閃出一個黑衣蒙麵人,手持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銀劍,直直的朝太後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