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時客棧就鬧騰了起來,住在這裏的各類人都在收拾物品,填飽肚子。
赤血軍甲士最先離開客棧,天剛亮時氣溫不高,是趕路的最好時機,到正午之後,瀚海荒漠的氣溫極高,陽光熾烈,不適合穿著甲胄強行軍。
甲士身後是前往北荒堡的商隊,有大量裝滿貨物的馬車,所以速度趕不上騎馬的甲士,不過商隊除了躲避最熱的兩三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可以趕路,不需要太多停留的時間,還是能跟上甲士的行軍進度。
林懷山這種的獨身武人也有不少,一般來說,獨身在外的武人大多不是什麼好東西。
特別是在長寧郡邊緣村鎮出現的獨身武人,其中一部分是瀚海諸多勢力的探子,剩下的人很多是在中原犯了事兒,不得不逃到瀚海去的窮凶極惡之徒。
這類人了無牽掛,是被長寧郡本地人防備甚至歧視的群體。
商隊進入瀚海被劫掠,至少一半與這類人有關,長寧郡官府不可能在對方沒有明確犯罪的情況下進行抓捕,於是他們成了一種無法斬斷的毒刺荊棘。
林懷山同樣受到些許防備和歧視,不過隻是被人冷臉對待的事情真的不算什麼。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被罵被揍都不止一次,加上有在萬鋒堂當牛馬的經曆,自然不會將它們放在心上。
馬匹、遮麵擋風沙的麵巾、鬥笠、大號水袋、水壺、幹糧、便宜但實用的狗皮大袍子,這些是進入瀚海需要準備的東西。
雖說在瀚海邊緣不缺水,偶爾還可以在荒野上遇到兼職做殺人綁票之事的黑店,但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依然很有必要。
準備好了這些東西,林懷山牽著馬離開了村子,向北先走了兩裏地,然後轉頭向東,迎著刺目的陽光向瀚海行去。
甲士隊伍早已不可見,蜿蜒的商隊卻可以看到,林懷山雖然沒有騎在馬背上,但速度並不慢,唯一不好的是獨身在外的武人不受待見,相隔好幾裏路,商隊依然防備著。
舊時代的時候,大小商行派出去的商隊與現在的商隊有很大的區別,那時商隊在運送貨物做生意的時候是正經人,拔刀劫掠的時候是強盜,隨時都可能切換身份。
如今不同了,經過一次次的嚴打和約束,商隊基本不敢為非作歹,當然,離開長寧郡的之後,這些約束就少了很多。
畢竟任何律法都有疏漏,再嚴格的監督都會有缺失,離開了長寧郡,在做什麼,隻要苦主沒找上門,也就沒人去管。
林懷山刻意不走的太快,以此和前方商隊拉開距離,加上瀚海邊緣時不時出現大大小小的樹林,很快雙方就看不到彼此了。
誰也不用礙著誰,但相隔的並不是很遠,在這種距離下,有商隊在前麵走著,哪怕有危險,也是商隊先去碰。
其實隻要經過商隊的審核,交一些錢就能跟著商隊一起走,不過那筆錢不算少,遠遠跟著商隊,不花錢照樣受到“保護”豈不更好?
而且這次的大腿是赤血軍甲士,並不是商隊。
平坦筆直的道路上,百餘赤血軍甲士策馬狂奔,一般來說,沒有誰會尋這種隊伍的麻煩,但有時候總會出現不同。
隊伍離開茶山村二十多裏,完全進入瀚海地界之後,在隊伍的東側,時不時有輕騎窺探跟隨。
這種情況極不正常,不過赤血軍的精銳甲士有足夠的傲氣和自信,沒有浪費時間過多理會他們,隻是向前派出幾名穿著輕便皮甲的斥候探路,其餘人以固有速度趕往下一個宿營地。
湛藍的天空上,一個黑點在甲士隊伍的上空盤旋,跟隨隊伍不斷移動。
瀚海和長寧郡都有訓鷹雕進行捕獵和窺探情報的習慣,天上的黑點很快被赤血軍甲士發現,一眼就看出黑點是一隻鷹。
赤血軍五人設一名伍長,十人設一名什長,百人設一名百將,千人設一名校尉,這支隊伍百餘人,領頭的正是一名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