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兩側的木架子確實可以掛人,但掛人的權力掌握在長寧郡官府手中,需要經過抓捕、審問、宣判這些流程之後才能執行,同時旁邊的城牆上還會貼上相應的告示。
白衣男後麵的城牆上並沒有相應告示,但他的確被掛著,甚至他的白衣上還能看到一些明顯的鞋印。
這就有趣了,一個出身極其富貴的人遭到這種示眾羞辱,恐怕這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能了結,不過敢這樣做的人應該也不會怕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議論,可惜都沒有說到點上,隻知道這個白衣年輕人來紅石城有一段時間了,身旁有侍女伺候,高手護衛隨行,顯得異常闊氣,行事極其高調,似乎是中原某個郡的大家族嫡係子弟。
沒想到遭了這樣的劫,不少人隻是笑,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將這白衣男掛上去的人絕對出身赤血軍,否則誰敢亂用這些木頭架子?
“吵什麼,這等小事兒還用議論,且等我去問問我的朋友,要不了多久便能知曉是誰掛的他,因為什麼原因掛的。”
有人拍著胸脯大聲吼叫,然後又說道:“諸位外來的朋友,想要打聽什麼事兒,隻管到東十街的熊鹿酒樓尋我董五,這紅石城發生的事兒,就沒有我董五不知道的。”
董五的身材異常肥胖,走動間雪白的肥肉抖動著,泛起陣陣波浪,穿金袍留了個錚亮光頭,舉起的右手上戴了一個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
董五的言行瞬間吸引了所有圍觀之人的目光,然後他和善的作揖,一邊說著自家酒樓如何好,有源源不斷的酒家美酒。
酒家是瀚海的一個釀酒世家,以酒聞名,林懷山聽過這個家族的江湖傳言,風評似乎很不錯。
打了廣告就走出擁擠的人群,董五在護衛幫助下爬上了一匹格外雄壯的馬,然後才慢慢悠悠的進了城。
林懷山也離開了看熱鬧的人群,同時記住了熊鹿酒樓董五的名字,畢竟初來乍到,有需要的確可以去買點消息,打聽點事情。
進城時林懷山才知道每一頭大牲口都需要用五個銅錢買一塊麻布,它的作用是束在牲口身上,兜住牲口拉的糞便。
這倒是很有必要,紅石城的常住人口有近二十萬,還有大量的外來人口,眾人出行時大多騎馬騎驢,以大牲口拉車載人載貨更是常見,即便所有牲口隻拉一坨,在沒人處理的情況下,街道上的行人都沒辦法下腳了。
城門邊有人專門做幫大牲口戴這張兜布的生意,幾個銅錢就可以讓自己不用親自做這個看著不太體麵,也不熟練的事情,這絕對值得。
林懷山剛進城門,就有小孩子跑來兜售地圖,圖文印製的比較清晰,不過紙張卻很差,想來就是為了讓地圖用幾下就壞掉,增加銷量。
林懷山買了一份地圖,看了一下就發現紅石城的規劃無比整齊,從地圖上怎麼看都覺得舒服。
一個十字將紅石城分為四個大區域,交叉點向外延伸的四條線便是東南西北四主街,主街左右各有近乎對稱的小街道,以一、二、三、四這樣的順序排列下去,一點都不花哨,也絕對實用。
林懷山覺得驛站的編號恐怕也是這樣來的,大概這種命名方式已經成了長寧郡甚至大周朝的一種優良傳統。
再向城中走了一小段,離開守城甲士的視線之後,各種為客棧酒樓攬客的人便出現了,他們麵帶笑容,一個比一個熱情。
服務非常好,要價也不貴,而且這些人都有官府發放的牌子,說明他們介紹的客棧酒樓都是正規店鋪。
對來到這個陌生地方的人來說,這種服務真的很難拒絕,林懷山確定了要去的地方,然後一個小孩子就領著林懷山前往目的地。
地圖雖然不錯,但無法容下紅石城所有的客棧醫館等鋪子的名字,圖上標記出來的都是各個行業頂尖的鋪子,它們的花銷太多,林懷山住不起,也吃不起。
在前往客棧的路上,林懷山和帶路的小孩子聊著天,知曉在紅石城這個地方,小孩子隔天都要上一天學,半天學習算數文字,半天學習拳腳功夫和背律法軍規。
這種操作讓林懷山有些吃驚,全民皆兵不說還從小開始培養,這些手段成套用下去,長寧郡的武力想不強都不可能。
來到這個世界十三年,林懷山自由被限製,隻能通過耳朵了解世界,對真實世界是什麼樣子並不清楚,如今真的服了,赤血軍主帥樓萬沉的確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就是不知道中原諸王混戰,被稱為人魔那位大周皇子有什麼本事,能稱“天下第一”。
紅石城主街的寬度有四五十米,兩旁屬於行人,中間行車馬,縱然人不少,主街依然不顯得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