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際遇(1 / 2)

大堂門未關,燭火在寒風吹拂下搖曳著,萬鋒堂外傳來喧鬧聲,街道上有無數人在奔走咆哮,吵成一團。

大堂中滿是血腥氣,想必十八驛的街道房屋中同樣不缺血腥。

黑袍女子一步步靠近,最後走到到隻需要抬起手就能一指頭碾碎林懷山的距離,林懷山沒有惶恐或者逃跑,好似真的在等死。

“你不害怕我殺了你?”

語調溫軟,甚至有些緩慢,問出的話卻不是什麼好話,因為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

不明白對方是怎樣的人,就無法知道該回答害怕還是不害怕。

其實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必顧忌什麼了,生死在他人手中,祈求也沒有意義,因為林懷山知曉,江湖上從來不缺惡趣味的惡徒,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給人希望,然後又突兀帶來絕望。

“害怕有用嗎?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害怕?”

林懷山盯著黑袍女子,似乎想透過黑袍看清對方究竟是什麼模樣。

“罷了,不與你說這些了。你在這裏多少年了,為什麼會這樣被捆著?”

有不少人問過這樣的問題,不過他們的語氣都與眼前這名黑袍女子不同,那些人都是嬉笑著,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著些不好聽的話。

“喲,這是什麼陣勢?居然用鐵索捆著,給爺幾個說說,是不是昨天偷吃東西了,被你家主人揍了?”

“穿著這樣肥大的褲子作甚?哦,原來被捆著啊!鐵索又不能塞到褲子裏,埋進地下,我們都看到了,哈哈哈!”

這些話猶言在耳,林懷山記得那些人的麵孔,他們的嘲笑,尋樂子時的漫不經心,還有那種高高在上,好像隨時都會抬起腳踩死自己的冷漠。

“有幾年了吧。在萬鋒堂不聽話的人,恰好又還有點利用價值,自然就需要這樣捆著,我這人怕死,隻能這樣苟且活著。”

簡單的回答了一句,林懷山便沒有什麼興致了,黑袍女子沉默了些許時間之後才說道:“我想你總有一天會掙脫這根鐵索,它困不住你,我是說即便我不曾出現在這裏。”

“你蹲下去,把你的褲腳撩起來,你這一身還真是夠髒了。”

林懷山聽了這句話之後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老臉發紅,這褲子的確夠髒,都已經結了一層殼子,心中對黑袍女子接下來可能的舉動有些猜測,林懷山卻不敢真的相信。

還是聽話的蹲下去,然後撩起了褲腳,這樣便露出同樣不幹淨的小腿以及捆在腳腕上的鐐銬,黑袍女子隨即向前走了一步半,她蹲下身,一手按住林懷山腳腕處的鐐銬,另一隻手握著剛到手不久的利器短刀。

真氣注入短刀,而後刀鋒斜斜切刮在鐐銬上,堅硬的鐐銬在利器短刀下層層被切削,而短刀刀刃上卻沒有留下絲毫損傷的痕跡。

利器級別的兵刃本身就可以切削尋常的鐵質器具,加上黑袍女子修煉的真氣非同一般,兩項加持,完全做到了削鐵如泥。

林懷山身體微微後仰,避免自己碰到黑袍女子的袍服,當淡淡的女子幽香傳入鼻中時,林懷山隨之屏住呼吸,將臉側向一旁。

專心切削鐵索的黑袍女子輕輕一笑,她雖然沒有抬起頭看,她依然很清楚林懷山的這些舉動。

“好聞嗎?”

黑袍女子突然問了一句,林懷山愣住了,這句話雖然聽在耳中,但沒有回答。

不論是說假話還是說真話,林懷山都不知道會不會惹到對方。

“難道不好聞?”

林懷山依舊不說話,就當自己沒有聽到,黑袍女子又笑了。

“若往後聞到這種香味,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論她們是不是心甘情願,她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

很快用短刀將鐐銬切斷,捆在林懷山腳上接近十年的鐐銬鐵索終於離開了。

親手打造的斧頭雖然可以砍斷鐵索,但百鍛兵器無法做到削鐵如泥,自己用斧頭掙脫束縛,必定會在腳上留一截鐵索,以後還需要用其他手段除掉,如今一步到位,避免了很多麻煩。

黑袍女子站起身,將短刀也收了起來,她輕身問道:“你識字嗎?”

林懷山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回答:“認識一些,但不是很多。”

這個世界的文字語言和原初世界並不相同,林懷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說話寫字都是重新學習,雖然處境從來都不好,十多年的時間還是學會了常用字的書寫。

聽了林懷山的話,黑袍女子將背上的包裹取下,然後從中取出一本書遞給林懷山。